英国的“脱欧”闹剧继续！约翰逊看来有点悬了，与欧盟在尖峰时刻下苦求谈判妥协能否助其脱困？

董一凡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欧洲研究所

当前，距离英国脱欧的过渡期已经不足两个月，英国和欧盟在向倒计时冲刺的同时，双方的谈判僵局和立场分歧依然难以解决。与此同时，英欧都在“斗鸡博弈”中施加压力和杠杆来逼迫对方先行让步。事实上，在一轮轮唇枪舌剑、斗狠施压的背后，掩盖不了双方对于硬脱欧的焦虑和内心深处对达成协议的渴求。

从最近几轮互动来看，英欧明显将调门升高，特别是约翰逊首相领导的英国试图摆出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架势。9月，英国保守党部分议员推出旨在维护英国本土和北爱尔兰地区商业规则一致性的《内部市场法案》，摆出一副即使不顾国际法以及英欧之间现有协议也要维护英国主权完整的架势，并于10月1日在英国下院得到高票通过。而10月15-16日欧盟举行的领导人峰会则特别将英国“脱欧”列为最重要议题，并发表了措辞强硬的声明。欧盟方面在声明中提出，对目前英欧谈判的进展“深感担忧”，同时认为谈判成果对于维护欧盟的利益来说“远远不够”，并且喊话英国应当率先做出“必要的举措”以促进协议的最终达成，并将英国《内部市场法案》视作对脱欧协议及其附属条款的破坏，同时也提出欧盟应做好面对包括无协议脱欧在内“发生任何可能情况”的准备。在欧盟峰会结束后，英国首相约翰逊则出面表达出更为强硬的立场，称英国将做好2021年1月1日无协议脱欧的准备，并且认为英国可以与欧盟保持类似澳大利亚与欧盟之间的贸易关系，即无任何双边经贸安排托底。

从双方的分歧来看，三大结构性难题仍然无法解决，即捕鱼权问题、公平市场竞争环境问题和争端解决方式等协议管理问题。这三大问题被欧盟和英国赋予了比实际经济影响更大的经济内涵，即欧盟认为英国在上述问题的拒绝让步，将破坏欧盟单一市场的既有规则以及渔民等群体的既有经济利益，进而给成员国内部留下“向背弃欧盟的国家让步”的印象，也将给欧盟在脱欧进程中最大的两项政治追求，即维护欧盟内部团结以及促进成员国对欧盟的向心力方面都造成较大的负面影响。对于英国而言，在捕鱼权和市场竞争环境方面的让步，则意味着欧盟的相关标准和规则继续影响和支配着英国，同时也标志着在英国的领海和主权范围内的经济权益要继续和欧盟分享。因此，即使渔业仅占到英国GDP的0.1%不到，也代表着巨大的政治信号，即考验英国是否将坚守所谓完全重获英国“失去的主权”“摆脱欧盟支配”的脱欧“初心”。

然而，即使双方都放话表示将不惜一切代价拒绝向对方让步，但英欧双方仍旧在强硬姿态之下传递出某种寻求回旋余地的意愿。10月21日，欧盟脱欧首席谈判代表巴尼耶和英国首席谈判代表弗罗斯特举行视频会议，双方一致决定将从10月22日起就去除英国脱欧协议的最后壁垒展开密集的最终阶段谈判，甚至就此达成包括周末工作以及建立小型联合秘书处在内的十点谈判规划共识。巴尼耶也向欧洲议会公开表示，英欧之间的协议近在咫尺，释放“欧盟无意破坏英国主权”的信号。

事实上，英欧双方商业街面临的压力正在向着政界传导，特别是英国对于无协议脱欧的震荡担忧尤为激烈。英国《金融时报》刊文指出，虽然约翰逊首相不断向商界喊话呼吁其做好无协议脱欧的准备，但商业领袖们的担忧难以被敷衍的表态所缓解，多数企业都表示在漫长的等待和不确定性中弥漫对未来的无所适从。欧盟最大的汽车制造业产业团体欧洲汽车制造商联盟近日也致信欧盟机构，要求欧盟重新考虑对英谈判立场，考虑欧盟汽车制造业的长久利益。而欧盟也在字里行间透露出某些积极信号，比如在公平市场竞争环境问题上要求英方标准不低于欧盟，而非坚持完全接受欧盟的规则体系。荷兰首相吕特也向媒体透露出英欧达不成协议十分疯狂，双方仍有妥协空间等政策取向。在当前英欧双方都面临新冠疫情大考和内外环境剧变的背景下，达成协议仍是双方的最佳选择，如何在三大结构性难题上找到维持各自政治立场的空间，是英欧双方谈判团队面临的最重要课题。（责任编辑：王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