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桂珍/散文:特色酸汤子
特色酸汤子
文/邢桂珍
那天,听李枫老师讲课,提到了满族人的特色饮食——酸汤子,一下勾起我的回忆。
我的童年,母亲把酸汤子作为主食来调剂我家的餐桌。
酸汤子的制作过程比较复杂。
酸汤子的原材料选择玉米碴子浸泡发酵后,磨出细腻的汤面儿。冬天,母亲把面团成金灿灿的太阳状,冻在室外;夏天,放在泉水叮咚的小溪里冰着。
看母亲做酸汤子,就像变魔术表演。母亲围在像太阳的大锅前,几团拳头大小的面,在开水里稍煮一会儿,增加了面的粘度和韧性。捞出劈开面团横截面,“哇”!就好像熟透的深黄色花瓣,包裹着里面浅黄色的花心,那叫一个美!
面团趁热捣碎揉匀。
听话的软面,在母亲哼着小曲儿的伴奏下,变幻无穷。
妈妈两手五指并拢巧妙捧住面团,配合默契巧劲攥,受力技巧集中在汤套这个小工具上,面条从圆锥漏斗式的眼里挤过,条条弧线在氤氲升腾的大锅上曼舞,如同演奏的一根根琴弦,伴随高低韵律的音符,只听“啪”“啪”有节奏的拍打翻滚的水花,落入水中央。
见证奇迹的时刻到了。
锅里呈现大蚯蚓般的“黄虫”,蠕动着身躯,在水中翻滚着波浪,一会儿潜入水底,一会儿直冲水面。
酸汤子,仿佛是母亲双手勾勒出的一幅写生大树,有着负势向上的蓬勃生命力!线条清晰,枝桠形态有缠绵、有飘逸。 树干是父母,枝杈是子女,一家人血脉相通,牵手相依,互挽温暖的臂膀!
诗情画意的锅里让我遐思万千……
妈妈的伴奏曲刚停一会儿,这些酸汤子就装入盆里,端上了餐桌,全家人在“嗖嗖”声中,几分钟功夫酸汤子就顺入肚肠。过年期间吃上一碗用鸡蛋或肉做的卤,口感更爽滑解腻。
记得在一个春暖花开的季节,我感冒发烧了,几天都没胃口吃饭。母亲用白酒和白面敷在我额头上,又给我做了碗酸汤子,我闻到了酸汤子的味道,立刻有了想吃饭的欲望,一会儿功夫碗就见底儿了。我递碗时才注意到妈缠着布的右手,我的心就像针扎的一样难受。妈在薅草时不慎被毒草液侵入受伤的右掌,当时手掌正是溃烂发炎期间,妈用一只手是怎么攥的酸汤子?我毫不知情。现在想起这事,我总是潸然泪下。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一碗酸汤子。
我离开故乡40多年了,每当想起酸汤子,就会流口水!
去年回故乡,我在姐家终于又吃到了酸汤子。我惊奇发现了现在使用的半自动工具,一次能挤压10多条,想要多长就来多长。酸汤子也与时俱进了。
酸汤子如同正午的阳光,温暖了我的一生,诱惑着我的胃口。它宛如一根脐带,缠住了岁月,缠住了银发,更缠住了乡愁和母爱!
作者简介:
邢桂珍,大庆市作家协会会员,大庆诗文朗诵艺术家协会会员,子曰诗社社员,南海风文学社主编,芳草地微刊主编,百荷书房副总编。已合作出版了《晚晴文集》《枫叶正红》《情满夕阳》《春之声》等六本文集。国内媒体发表文学作品200多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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