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啊,最可怕的不是爱了恨了,而是愚蠢,迷失,转向。
人啊,最可怕的不是爱了恨了,而是愚蠢,迷失,转向。
文/百荷踪影
俗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柳青在《创业史》中说:人生的道路虽然漫长,但紧要处常常只有几步,特别是当人年轻的时候。没有一个人的生活道路是笔直的、没有岔道的。有些岔道口,譬如政治上的岔道口。事业上的岔道口,个人生活的岔道口,你走错一步,可以影响人生的一个时期,也可以影响一生。 那么,女人嫁错了男人,影响的是一个时期,还是一生?
玉儿,就是嫁错了男人。也许有的读者会说,嫁错了,离婚不就得了。这年代,离个婚,有什么了不起。是啊!据民政部统计,从2003年开始,中国离婚数量已经连续14年增长,2003年离婚数量是133.1万对,到了2016年,已经增长到了485万对。可是,玉儿不一样,她的离婚是很费周折的。因为她的前夫扬言若坚持离婚,他将报复她的家人,哪怕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就这样,玉儿离婚的事,一天天耽搁下来,直到儿子四岁那年,玉儿那前夫因为偷窃,再次起诉,判刑3年,玉儿才算在法院的介入下离婚了。
终于得到解脱的玉儿,净身出户,房子家产全部留给服刑的前夫,自己带了四岁的儿子,搬进了单位的职工公寓。自己带着儿子过日子。日子虽然是苦了一些,但她的心是坦然的,平静的。自从前夫被判刑,玉儿再不用带着家暴造成的伤痕上班。虽然四五岁的儿子顽皮难管,与其他同龄人相比,她的生活总有诸多的不如意,就像一双看不见魔掌,总在是她心灵的幽深处撕扯着纠结着,直到水深火热,荆棘丛生。
如今,玉儿自己带了孩子过日子,虽然是孤单了些,但她的面颊却是越来越丰满,颜色也润泽了一些。有时候,也会在同事们讲了笑话段子的时候,跟着笑笑。笑,在玉儿,已经从遥远里,亦步亦趋,步履阑珊地回来了。
玉儿虽然和前夫离了婚,但她偶尔也去探监。因为探监是离婚时对前夫的承若,也是玉儿对监狱管教人员的承若。因为她那前夫的家里人包括玉儿的前公婆,小叔子,大伯子在内,都因为那个男人的不争气和游手好闲,已经与其断绝来往。如今,玉儿虽然隔三差五地去探监,但她心里是宁静的,她再不用担心回到家里遭受无端的谩骂。骂她婊子,不要脸,而她只有不知所措地听着,听着。不还口了,他说她默认了;还口了,他说她狡辩。不是打耳刮子,就是拽住头发往任何一样刚硬的物质上磕,灶台上、餐桌上、煤气灶上,反正逮住什么就是什么吧!
提起那个监狱里的男人,玉儿会说:两年太少,他蹲一辈子才解恨!可是,那几天里,玉儿一直在忙。因为她前夫服刑期满了,回来找她了。虽然她已和前夫已离婚2年多了。
坐了3年牢的玉儿前夫回来了,他回来找她了。他们虽然离婚两年了,一个离婚的女人,还带着个儿子,在别人眼里也许是可怜的女人。但在玉儿,她是摆脱了前夫鸡蛋里挑骨头,脱离了隔三差五的家暴虐待,玉儿的眼神一天天清澈,面颊一天一天丰满润泽。意外的是,她那前夫刑满释放之后,立马回来找到玉儿,要与她破镜重圆。那过程自然是死缠烂打,不达目的,死不休。
玉儿在18岁的时候认识前夫,开始和前夫谈恋爱(玉儿为的年龄是虚高了2岁,为了接故去的父亲的班,14岁改成了16岁)。那时候,玉儿已经是上了两年班的工人了。那年,玉儿父亲因为事故倒在了挖煤的井下,刚刚升入初中二年级的玉儿,辍学,到矿上当了一名“16岁”的女工(虚报了2岁),玉儿实际上14岁。一个懵懂的少女,一下子跃入成人社会,一切都是陌生,陌生到懵懂。上班两年后,她认识了前夫,前夫虽然有偷摸的毛病,但对玉儿可谓是体贴吧!不然,长得花容月貌的玉儿,也不会不顾大她十多岁的老姐姐的劝阻,死心塌地跟了那个不偷,手就痒痒的前夫。尽管表面上看,他们真如一对儿金童玉女。而事实上玉儿是隔段时间,都要因为前夫的偷盗行为,很丢人地到派出所,或者看守所去探监。
那前夫生活就是在派出所、看守所的进进出出中,一年一年地重复着。他们的爱情也像是大旱之年时常断流的小河水,时断时续地流着。随着岁月的流淌,玉儿身体却没有越长越壮实,一直是杨柳拂风一般弱弱地,不堪岁月风霜。因为她并没有因为前夫的多次“进宫”,而得到相应的休养生息。他们自从偷食了禁果,在做爱那种事上,她的前夫从来都是倾向于性暴力,玉儿常常含泪迎合着,因为她不知道怎样才能摆脱,怎样才能保护自己。从十八岁(16岁)到二十三岁,她堕了五次胎。二十四岁那年,玉儿生出了现在的儿子。
儿子四岁的时候,玉儿前夫再次犯了偷盗的事儿,这一次不是像以前,拘留十天半月就放出来了。而是被判刑三年。玉儿在前夫没有被判刑之前,就向法院起诉离婚了,只是她那前夫每每提起离婚之事,就会失去理智,向玉儿施加拳脚。放言:只要玉儿离婚,他必要报复,他要玉石俱焚。弄得玉儿战战兢兢度日。
后来,也许是上天开眼了,玉儿终于在前夫再次“进宫”之后,向前夫离婚成功。然而,玉儿前夫刑满释放,再次缠上了她。她也再次迷失在了前夫的“温柔”之乡。是她迷失,转向,还是她前夫的威胁凑效,男女之间那点事儿,真的很难说得清。
在那段时间,玉儿很幸福,很孤独,很无聊,很无奈。因为,我再次看到了从前那个忧郁的,脸色苍白的,终日紧锁眉头,郁郁寡欢的玉儿。
玉儿提起前夫,要么是情绪化地大骂,要么就是无声哭泣,因为我们是闺蜜,她常常会无所顾忌的在我面前释放情绪。可是,自从她前夫服刑回来,玉儿再无和我倾诉过。但我看得出来,玉儿心中有苦。
终于,有一天,玉儿再次崩溃了。她再也忍受不了复合后的丈夫,依然改不了前科。那双不干净的手再次犯贱,依然动不动就向她施暴;那张看起来棱角分明,唇红齿白的方口,依然是常常以侮辱玉儿人格为快。玉儿再次下决心,请来了亲戚朋友主事。再次提出“离婚”,不过他们并没办理复婚手续,这次“离婚”简单了许多。
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玉儿那前夫提出许多看似不能成立的要求:一.住房。玉儿带着儿子搬出两室一厅的住房,除了玉儿和孩子的衣服,不准带走任何东西;二.赔偿金。洗衣机、电冰箱,结婚十多年了,电冰箱和洗衣机都已经用坏,玉儿必须赔偿损坏了的家电;三.婚戒。当年结婚,玉儿的婚戒是前夫所买,那婚戒已经丢了,现在玉儿必须赔偿。
玉儿说:婚戒一定是他(前夫)拿走了,反而让我赔钱,他目的就是要治我。我跟着他十几年了,我还不知道他啊!我……我这辈子都毁在他手里了。玉儿说着,已经泪干,剩下的就是咬牙切齿。
玉儿和前夫算清了账目,再次住进了公寓,所不同的是,上次是带了4岁的儿子,这次儿子已经8岁。8岁的儿子个头高高的,和其他同龄儿童并无二致。不同的是,她那儿子光长个头,不长智慧。念书送不到学校。送去了,坐不热凳子,老师一转眼,他就没影了。好几次,都是老师和家长一起找孩子,直到夜里十一二点。尽管这样,玉儿却是心肝宝贝儿地娇惯着儿子,好吃好喝,好穿好戴,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热了,冻了,摔了,碰了,当娘的都是痛在心上。
那孩子越长越不成气,十几岁了,依然送不到学校,长得细皮嫩肉,甚至有些弱不禁风。常常偷了家里的钱,上游戏庭玩。玩完了,到街上胡吃海喝。当娘的心慢慢地,一寸一寸地悲哀,悲哀之余,藏起家里的钱财,不让儿子染指。家里没钱可偷的时候,他就开始偷家里的东西到外面卖。玉儿刚买的联想一体机电脑,没了;首饰盒子里的金银首饰没了;手机也偷偷摸摸卖了。
玉儿,彻底崩溃了,失望了。玉儿说:这孩子就是上天派他来折磨我的啊!他老子害我不够,他再接着害,我这是哪辈子造的虐啊!哭,……玉儿看着儿子如此模样,只有自己藏在没人的地方,呜呜地哭,默默地流泪。她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失败的人生算是没有出头之日了。俗话说,孩子是父母的希望,希望工程如此难堪,她常常夜里把自己哭睡再哭醒。
玉儿,十四岁就接了父亲的班,当了工人,没有人知道她承受了多少。她说:我若是晚个三五年谈恋爱,绝不会跟了那样的男人;她又说:我若不是五年堕了五次胎,我儿子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她是清楚地知道了那五次堕胎,对现在这个儿子的影响有多么的残酷。她说:人啊,最可怕的不是爱了恨了,而是愚蠢,迷失,转向。我这是造的什么虐啊!
2017/12/27
【题图,杨咏墨先生画作《情归荷处》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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