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肯：生活是生活，小说是小说｜名家谈创作

来源：十月文学院（微信公众号）

我认为，也许对于新时代来说，小说是更多的可能性，书写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书写掩藏在生活下面的可能性。

——北京市作家协会副主席宁肯

说起与十月文学月之间的合作，我从2004年出第一本《沉默之门》，后来的《三个三重奏》《北京：城与年》，都是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的。在签约成为十月作家之后，我的小说创作速度放慢了，在写作中也遇到了难题。例如，需要写的是一个短篇小说，我过去从来没有写过短篇小说，我也尝试过短篇小说的创作，其中有很困难的摸索，当然也有很过瘾的地方。

比如关于“如何面对新时代的写作”这个主题，我原来对新时代不是特别认同，因为经常说新时代，新时代太多了，并不清楚到底“新”在哪里。然而，这两年我发现我们的确进入了一个新的时代，感受特别深。我们已经宣布进入小康社会，“小康社会”的概念是过去好几十年都在提的，但是大家好像没太重视这个事情。其实这是特别大的事情，中国进入小康社会，中国面对着“百年未有之大变局”，整个生活变化非常大。我们如何理解小康社会对中国人的影响，对中国人心理的影响？在我看来，小康就是小富，中国有句老话，小富即安，实际上小康对中国人带来非常大的变化。我们真的是在面对一个新的时代，这方面我们应该多做一些思考，这是我写作放慢的一个原因之一。

理解新时代和写作的关系，可以还原为生活对写作本质的影响这一问题。从某种意义上说，由于文学分为虚构和非虚构，因此非虚构和生活之间有特别直接的本质的联系。

而且，非虚构写作可以直接反映现在新时代的各种变化情况。作为虚构的文学，它和新时代的关系、和生活的关系，有时候真的是两回事，生活是生活，小说是小说。

在写小说之前，我写了两年非虚构，例如《北京：城与年》《中关村笔记》以及《冯康传》。从非虚构的思维方式再转到小说是非常困难的。所以，为了恢复小说的感觉，我读了弋舟的短篇小说，向弋舟请教了很多。

小说来自于生活的影响，它是非常简洁的东西，因为生活是显露出来的东西，显露出来的东西应该由非虚构去更好的完成它，散文、报告文学、纪实。生活显露出来的东西下面还有更多东西，生活中任何一个显露出来的东西都像冰山一角一样，有它隐藏的东西，而小说面对的是这个东西。这个东西跟新时代有关系，但不是直接的关系，是一种折射的关系，写作者可以写表面的东西，同时也要更加努力地把生活表面之下的东西表现出来，我们作家应该做这个事情。

回到主题，我认为，也许对于新时代来说，小说是更多的可能性，书写有可能发生的事情，书写掩藏在生活下面的可能性。

——2021年10月14日宁肯在“面对新时代的写作——两届十月签约作家对话”活动上的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