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税案例：公安依法撤销案件，助力煤炭贸易企业合法合规经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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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税律师 整理/评论
本篇分享一则华税律师代理的煤炭贸易企业涉嫌虚开，公安最终撤案的案例。
今年以来，受电力、钢铁、建材、化工等行业用煤需求旺盛的影响，煤炭价格持续上涨，达到了2008年至今煤炭的最高价格。而我国煤炭资源的80%又分布于北方地区，经济发达、能耗集中的江南9省市只占到2%左右，因而需要常年把大量煤炭从北方生产区运往南方消费区，也就是“北煤南运”。伴随煤炭交易而来的煤炭货物发票和运输发票无法取得的风险，成为煤炭贸易企业经营中的痛点、难点。以下通过案例分析煤炭贸易企业涉嫌虚开发票后的刑事风险应对问题。
A物资有限公司成立于2000年，注册在南方A省。主营煤炭、建筑材料、五金等销售业务。作为H化工集团的煤炭供应商，多年来A公司与B化工以及当地其他用煤企业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合作关系。为了开展煤炭购销业务，A公司选派了大部分员工常年工作在陕西、山西、内蒙等地，负责对接煤场和组织煤炭采购及运输。2018年底，由于为A公司提供煤炭运输服务的L物流公司等3家企业出现了涉税问题，导致A公司煤炭购销中的公路运输业务被牵连。公安机关以虚开增值税专用发票对A公司进行立案侦查，并对公司业务、财务负责人采取了强制措施。之后A公司委托了华税律师为其进行辩护。
那么A公司的煤炭运输业务是否涉及虚开问题呢？回答这个问题，需要先弄清楚A公司的业务流程。通过梳理A公司的业务材料，我们总结了A公司煤炭业务的采购和销售两个环节：
在采购环节：A公司与煤场签订购销合同后，其员工直接在煤场完成选煤、过磅等工作，然后在煤场组织装车。A公司向煤场支付煤款，煤场开具相应的煤炭发票。
在销售环节：A公司与H化工等用煤企业签订销售合同，将采购的煤炭销售给用煤企业，煤炭运输根据合同约定的交付方式，由A公司组织汽车运输及铁路运输，将煤炭由煤场运送至指定地点。用煤企业向A公司支付煤款，A公司向用煤企业开具相应的煤炭发票。
由于个体车辆无法开具运输类增值税专用发票，因而在发生煤炭运输业务时，为符合用煤企业取得增值税专用发票的要求，A公司通过L物流等3家公司开展业务，A公司组织登记在L物流公司名下的车辆向H化工等用煤企业提供货运服务，L物流公司与H化工签署运输合同并向其开具增值税专用发票，H化工向运输企业支付运输费用。由于提供服务的实际车辆大都是陕西、山西、内蒙等地的个体车辆，在运输服务发生时，A公司员工可以实现与个体司机的即时结算，因而运输企业收到运费后，再用A公司员工账户支付给司机。
以上就是整个煤炭购销及运输业务的的操作过程，由于L等物流公司的进项发票涉嫌虚开，进而牵连A公司，涉案运输发票金额2500余万元。在公安机关立案后，A公司就按照要求主动配合提交了煤炭购销的业务材料，包括上游采购端的合同、磅单、付款凭证、发票，下游销售端的合同、收款凭证、发票、运输单据等，同时提交了涉案业务期间A公司正常申报纳税的材料及证明。同时，华税律师向公安机关提交了法律意见。
对于A公司及其涉案人员是否构成虚开这个问题，本案的争议焦点主要是三个：一是是否发生了真实的运输服务，运输服务的实际情况是否与开票信息相一致？比如货物数量、运费金额等；二是涉案业务是否造成了国家税款损失？三是A公司员工账户向个体司机支付运费的行为如何定性？为了准确界定上述问题，公安机关除了要求A公司提交相应的业务材料外，还亲自到H化工等用煤企业核实了煤炭购销情况，在确认煤炭交易真实发生且货物数量与运输数量一致后，公安机关又到山西等煤炭产区与承运司机核实了运输业务的发生情况，同时深入了解了当地煤炭运输业务的经营情况，基本认可了涉案运输业务模式的合理性。
在此基础上，公安机关认定，A公司作为一家经营多年的煤炭贸易企业，在涉案业务中发生了真实的煤炭购销业务，并发生了与之对应的汽车运输服务，运输服务的起始地、煤炭数量、单价、金额等与实际交易情况一致，A公司不存在让他人多开、虚开发票的情况。同时，受制于我国公路运输服务的现状，为了满足下游用煤企业对发票的要求，A公司将个体车辆登记在L物流公司名下，并实际组织了煤炭的装卸、运输服务，然后由L物流公司向用煤企业开具运输发票，A公司的行为不具有骗取国家税款的故意，其通过L物流公司向用煤企业开具发票基于真实的运输服务，并未造成国家税款的损失，不应作为犯罪处理。结合上述情况，公安机关最终决定对A公司及其员工撤销立案、取消强制措施。
从这个案例可以看出，在处理虚开案件时，主观上是否具有骗取税款的目的是区分虚开罪与非罪的关键。司法机关在查处案件时重点关注交易活动是否真实存在、票面金额及货物数量、名称、规格等与实际发生是否相当、有无造成税款实际损失等情况，同时结合客观业务情况审查当事人是否具有骗取税款的目的，进而区分罪与非罪。对于煤炭企业而言，在生产经营中，应当注重完善与上述信息相关的业务流程并保存相关的证据材料，而对于一些非传统的业务模式，应当关注其操作的合理性及合法性，防范法律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