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繁华里,守望那份孤独 青松翠竹作品 | 江姐朗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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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华里,守望那份孤独
作者:青松翠竹 | 朗诵:江姐
音频/编辑:妙格格|审稿:柳洪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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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雪无雪,天气晴朗,信步河岸,心旷神怡,终于找到了久违了的惬意和孤独。
天空空旷高远,蓝色的天幕上,有丝丝缕缕的白云,悠悠地飘荡,像薄烟,像薄雾,飞机过处,一道白色的长长的尾巴又细又长,在天空留下一道划痕,把天空一分为二。太阳西斜,阳光直刺人的眼,空气带着些薄凉,丝丝的风吹着,阳光下是一阵阵的温润,柳树半绿半黄,黄色的枝条在微风中飘动,像西洋少女在梳妆,水杉叶子已干,仍挂在枝头,整棵树像一个个桔红的大火炬,灰色的芦花在风中摇头晃脑,阳光下灰色的绒毛闪闪发亮,枫叶有的红透,一片火红,有的碧绿、有的金黄、有的紫红、五颜六色,姹紫嫣红。
河水清澈,平静缓慢地流动,微微泛着涟漪,有时冒出几个气泡,水面倒映着蓝天,倒映着树林,水底显出又一个洞天。阳光照在水面,波光粼粼,闪金亮银,刺得人有些眩晕。鸟儿在枝头婉转地鸣叫,时而在柳树间追逐欢腾,喜鹊喳喳的叫声,从远处传来,更显得满世界的宁静。河水从高处跌落,哗哗作响,灰绿的水草在水中微微地随水摆动。黑色的水鸟在水里钻进钻出,时而扑棱扑棱翅膀,身后留下八字形的波纹。白色的水鸟时而冲向天空,时而在盘旋翻飞,时而掠着水面飞翔。脚踩在落叶上沙沙作响,走在草地上,像踩在地毯上,又像行走在沙滩上,软绵绵丝丝作响。四周的楼房今天显得格外清晰,一下像近了许多,让悠远的思绪回归到尘世中。
垂钓的老者,端坐河边,神态平静安详,与其说是垂钓,不如说是一种洒脱,一种享受,是心灵深处的释然与放松。不在乎结果,有了这份悠然的心态,已是千金难易的收获。
世界一片宁静,在这宁静的世界里,我在寻找属于自己的孤独。这个世界越来越浮躁,越来越喧嚣,让人难以寻觅一片静土。时令已到了初冬,秋天仍迟迟不肯退场,但季节不会停下脚步,冬天已急匆匆地登场,草枯叶黄,天地间难得的一片宁静。人有时候需要孤独,在孤独的世界里,可以静静地整理自己的思绪,叩问自己的心灵,把自己头脑里杂乱的东西重新梳理,该留的留,该弃的弃,让自己的内心归零。人孤独的时候,可以亲近自然,看云卷云舒,感受风淡云轻,听听花落,听听鸟鸣,观观流水,看看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在孤独的时候,可以整理过往的碎片,抛却烦恼,留下美好,亲人朋友,一起的欢乐,美好的历程,重新回味,重新思考,有时像陈年老酒,更加醇香有味。遇到的人,遇到的事,记住对你好的人,淡忘曾经的忧伤。可以把头脑里读过的诗文,重新咀嚼回味,书中的故事,诗文中的情愁,与眼前现实结合,生发出属于自己的梦想。
曾行在长江,湖北境内江中的小孤山,我第一眼看到,就一见钟情。多少年来,仍是我向往的仙境,一直想象在那里终老一生。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喜欢,现在才弄明白,那里可以寄存我的孤独。那山,立在江中,如通天一柱,四面环水,山顶草木葱茏,上有一小寺庙,红墙黛顶,据说只有一个小僧守持。曾幻想有一天,自己替了小僧,住在山顶。朝看江面日升,夕观晚霞映红。看滔滔江水东流,沐浴江上清风,看看喜欢的诗文,放飞自己的心情,享受那份独有的孤独和宁静。
也许过不了多久,我耐不住寂寞,又向往凡尘,重新回到喧闹的世界。人在热闹过度时需要孤独,需要道家的清静无为来安慰,但那只是失意劳累时的逃避。人更多的时候是儒家入世的奋斗,不撞南墙很难回头,出世有时只是为了疗伤。人们往往在入世出世中徘徊,只是看那种思绪占了上风。凡尘间伤了累了,就向往宁静,向往孤独,孤独久了,按捺不住,重新入世。人往往在矛盾中前行,无所谓对错,无所谓荣辱,就这样在是是非非中度完自己的一生。但孤独是必不可少的心灵驿站,是久航归来的港湾。
人们曾羡慕渭水垂钓的姜太公,能安坐水边宁静地垂钓几十年,能忍耐,有静气,不浮躁,等待着猎物上钩,最终等到了周文王,扬名于世,千秋称颂。我认为,姜太公算不上真正的洒脱,追求的并不是真正的宁静,更谈不上高贵的孤独。他的内心始终存有希冀,放不下尘世的功名,他在渭水之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垂钓,在没有遇到文王之时,是多么的失落和沮丧,他也许早就知道文王多次在渭水边游逛,但就是没有机会搭上话,最后弄了个直钩垂钓,才引起文王注意,可以说他用尽心机,始终是在待价而沽。要不然八十高龄仍追随文王,东讨西征,只能说他对功名的渴望比谁都强烈,所以算不上真正的洒脱和高尚的孤独。
另一个著名的垂钓者柳宗元,冰天雪地,一人一舟,独自垂钓,确实另类特质。“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孤舟簑笠翁,独钓寒江雪。”钓的是一份孤傲,一份清高,一份执着,一份坚持,一份希望,一份信念。他的垂钓有着失意中的无奈,他的垂钓是在政治上的失意之后,是失意中的抗争与发泄,很难说他是不是在模仿姜太公,以雪天垂钓当噱头,等待时机,东山再起。心中放不下的仍是尘世的繁华,他的心中很难归于平静,更不是在江上寻找高傲的孤独。
我认为真正能守静,独守高贵孤独的,应算陶渊明。陶渊明饮酒诗“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你看他身处“人境”,而无视“车马喧”,眼里只有南山、菊花、山气、夕阳、飞鸟,追求却是心远、悠然、真意。所追求的,何尝不是喧嚣中的宁静,宁静后的孤独,孤独中的超脱。
李白是享受孤独的大家,“花间一壶酒 ,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 ,对影成三人。”月夜饮酒,花间独酌,李白也能邀来好友——明月,还有自己的影子,一下就有了三个人,他孤独吗?绝对不会,已经找到两个知己作陪,可以尽情痛饮,可以尽情抒怀,并且两个朋友永远不会厌烦。一人呆在深山,孤独吗?寂寞吗?别人会,李白绝对不会。“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相看两不厌,独有敬亭山。”偌大一座山里,一人独占一座山,山不厌人,人不厌山。人与山相伴,山与人为朋,人与山倾情,山与人沟通。是一种多么美妙的高贵的孤独!
凡尘中,这世界越来越喧嚣,不缺的是热闹,不缺的是繁华,唯独越来越稀缺的是那种宁静,那种难以企及的高贵的孤独。孤独,不是消极避世,不是自命清高,不是沽名钓誉,而是灵魂的净化与升华,是高处不胜寒的清欢,是浴火重生后的凤凰涅磐。孤独的人其实心如大海,孤独的人其实内心无比强大,孤独的人其实是真正的快乐与超然。叔本华说:“人,要么庸俗,要么孤独。”但愿我们每个人,在熙熙攘攘中,浮生偷得一点闲,守望自己心灵的净土,守望自己的一片蓝天,守望自己那份高贵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