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泰州往事回忆-癞小
朗妙好:我和任小弟在同一年出生,都住在老泰州古楼路与邑庙街的交叉口,两家挨得很近,他家的地身处就是现在的新会宾楼酒店,我家的地身处就是现在的重庆足浴店,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发小,一起上的幼儿园、小学,后来我上了省泰中初中,他上的是市二中初中,高中我们又一起上的省泰中,我们后来又以当时十分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大学,他上的是中国人民大学,我因为自愿没有填好,没有去成北京,上的苏州大学,毕业后他留在北京发展,我回到了家乡泰州,半个世纪以来,我们一直保持着密切的联系和友谊。小弟这个人绝顶聪明,试举一例,他在大学读书时,竟然能将他班上的团委书记,也是他们班上的班花崔姑娘追到手,变成了自已的老婆。这几年来,回忆往昔的岁月,我写了《老泰州儿时回忆》一系列短文,他也有感而发,写了一系列小时候回忆 短文,为了和我《老泰州儿时回忆》相区别,我把他所写的这些短文编辑成《老泰州往事回忆》,我所写的短文中有他,他写的短文中有我,我和他的童年是交织在一起的。他所写的短文有文学色彩,我写的短文质朴真实,可以说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我的这个微信公众号《泰州风土人情》目前有全国天南海北的泰州人关注,我希望大家都能踊跃地在这个公众号上发表文章,抒发我们对家乡的热爱之情。如果需要在这个公众号上发表文章,请与我联系,我会热诚地为您服务。就把这段话作为《老泰州往事回忆》的序吧。
癞小
癞小是儿时我们的孩子王,泰州话叫伢儿头。
小时候邑庙街西头与鼓楼路交界三岔路口一带,一些半大孩子,皆归癞小统领。
癞小家贫,爸爸是皮匠,妈妈无业,癞小和他姐松山,一家四口。先住三岔路口东北一间平房,后来搬到伟忠那个院子,家中仅一床,一桌,一橱。对了,还有一个马桶,每日早晨,松山抱着比自己矮不了多少的马桶,一摇一晃的挪步经过我家门口去公共厕所倒马桶,是为一景。
通常来说,癞小让我们打谁,我们就打谁,癞小让我们去哪玩,我们就去哪玩,一般早上都去他家集中,反正我和伟忠是要去的,等他磨磨蹭蹭的起床,吃早饭。玩完了,有时候也要在他家呆一会,他个子比我们高,因此也比我们容易饿,看他把家里的剩饭剩菜汤拿出来一泡,没有菜汤,就倒一点酱油,吃得津津有味,我们则在旁边看着咽口水。他吃完,我们也就回家了。
癞小厌皮,话说回来,那时的小拿宝,哪个不厌皮呢?带我们干了不少坏事。
一次跟南边东南公寓里面的孩子打“砖瓦仗”,双方隔不远,武器就是地上的碎砖头烂瓦片,一边要进攻,一边还要防守,躲到树后墙角,突然冲出来,将手中砖瓦扔出,再赶紧躲回去,砖瓦横飞,你来我往,煞是好看。窄窄的鼓楼街,成了孩子们的战场!一次冲锋,我还未及往回躲,一瓦片嗖的飞来,正中我眼角,顿时血流满面,光荣负伤。是王飞还是鞠素民扔的,已经记不太清了。我方癞小及伟忠溜之大吉,敌人一方也吓蒙了,战斗随着我的受伤而自然结束……至今眼角留有一块不明显的疤,成了那次战斗永远的纪念。
泰州人正月13到正月18是要过灯节的,还有“上灯圆子落灯面”一说。癞小家当然不可能给他买兔子灯或莲花灯,我和伟忠有时候家里还会给买个兔灯什么的,他也不羡慕,他自己做。篾子,白纸,铁丝是基本材料,篾子扎出桶形,外面糊上白纸,白纸上用墨汁画个老头,美其名曰“老头灯”,竟引得我和伟忠羡慕万分,抛兔子而就老头,也一人做一个。走街串巷的玩腻了,就又想出坏主意——当然是癞小想出来的!打灯!每人“物”一把皮弓,纸制子弹放在裤兜里,远远的见大人带着小孩,拉着兔灯缓缓而行,一帮坏小子快速从灯旁经过,借助夜色的掩护,悄悄拿出皮弓,子弹上膛,略微瞄准,“噗”,灯上便破一个洞。“噗噗噗”,灯上便破几个洞。坏小子们一哄而散,身后留下大人的骂声和孩子的哭声……
随着年龄增长,我和伟忠都有意脱离癞小而自立门户,除了偶尔去东城河边粘粘架牛,一起玩玩掼炮,来来香烟纸,癞小家我们去的越来越少了,癞小似乎也变得不那么厌皮了。
后来癞小一家搬到玻璃厂那边去了,那是东街上,那时没有鼓楼大桥,要从人民剧场绕过去,可不近呢。
从此再没见过癞小,一晃快四十年了,时间过得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