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文】吕安太丨 三看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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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看 黄 河

□ 吕安太 /  文

一条路有多长，需要用脚步去丈量；一个梦有多香，需要一天天去畅想。在我的前半生中，曾三次到黄河边，登高远眺，领略黄河的雄风，使我深深感到黄河不愧为中华民族的母亲河。我像一个儿子远道归家，见到母亲，激情满怀，越看越爱，越看越亲。

1980年，参加工作到山西，我住的地方离“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的黄河40多里。茶余饭后，人们时常会滔滔不绝地谈论黄河澄清、引黄、汛期、蓄水、冰凌、发电等故事。

我家在豫北林州市，黄河在郑州至新乡中间。它像一条青竹扁担，一河挑两城。在未到山西之前，我从没看过黄河。

现在离黄河这么近，我看黄河的心情油然而生，迫不及待。

星期天，经我提议，我们几个林州老乡一起到蒲州看黄河。

太阳刚刚从中条山徐徐升起，我们4人就骑着单车，披着朝阳，一路春风一路歌地向西出发了。

那时，过莺莺塔通往黄河去的路还是一条羊肠小道，一路上鬼圪针、酸枣刺、蒿草丛丛，但我们渴望看到黄河的兴奋劲头掩盖了难走的沮丧。我们能骑车即骑，不能骑车就推着走，有一种“不到黄河不死心，不撞南墙不回头”的憨憨劲儿。

竭尽全力，艰辛跋涉，三个小时后，看见黄河，我们被黄河那气势所震撼，心中热血澎湃。如同见到了久违的老朋友，好想拥抱一下她。黄河以一个刚强而又伟大的巨人展现在我的眼前：黄河水波澜不惊地流淌着，河上有几片小舟漂流在一眼看不到边的河面上，有几只长腿水鸟站在浅水边，两只圆圆的小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河面。我难掩激动之情，从脚旁捡起一块河卵石，使劲儿扔向河中，嘴里嘟囔着：“黄河真黄，黄河真宽……”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母亲河，至今仍有敬而畏之的亲切感。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走着走着，改革开放从初始到了深化阶段。铁牛的挖掘，鹳雀楼的重修，让我对沉默的文物有了想接近触摸的心思。还是星期天，我们几个老乡，租了一辆面包车，沿着旅游路开向了景区。

旅游路很宽，线条明朗。路旁芳草鲜美，落英缤纷。

唐铁牛位于晋、秦、豫交汇的黄河金三角区域中心，为唐蒲津遗物。四牛甚壮，状皆蹲伏，腹没入地，尾后有大轴横担着，制作精致，牛旁铁人铸像，民族团结精神犹存，可领略大唐盛世筑桥工程之一斑。

看着油光发亮的铁牛，我摸了又摸，真佩服古人的勤劳和智慧。

看过铁牛，我们快步登上了四大名楼之一的鹳雀楼。

鹳雀楼在黄河东岸，是黄河文化的标志和象征。登到楼顶，我被王之涣铜像旁的诗而吸引：“白日依山尽，黄河入海流。欲穷千里目，更上一层楼。”顺着诗的指引，我眺望远方，一条明晃晃的银带映入眼睑，那不是黄河吗？顿时，我们的心情激昂地有种陶醉在母亲怀抱的感觉，兴高采烈地下楼，直奔黄河而去。

鹳雀楼离黄河不远，就三四百步的距离。此时的黄河，当地人民已根据毛泽东主席“要把黄河的事情办好”的指示，修坝绿化，清淤疏浚，对不羁的黄河进行了治理。随着旅游业的发展，人们正在黄河上作着大文章。黄河从容流淌，岸边植被茂盛，湿地树影葱茏，槐花飘香。既有日出东山，日行千里的蓬勃之气势，又有“鹂鸟集飞，嘻戏于水，栖息灌木”的清丽画境。

望着河水泛起似鱼鳞般的层层涟漪，我的心情也如母亲河河水一般，扑腾着、激荡着……黄河啊！母亲！在你的怀抱里，我难以收敛自己贪婪的目光，你周而复始奔流不息，富足了华夏儿女，让河东蒲阪大地的美丽胜似江南好风景！你的雄壮和力量感染了我情感的心灵。看着汹涌澎湃日以继夜奔走的你，我陶醉在了梦幻中。

一声“大家上船了，一小时可游秦晋大地。”打断了我所有的思绪。坐在船上，我寻觅着黄河鲤鱼，听着周围游人不约而同地背诵着那首再熟悉不过的“白日依山尽……”，我沉浸在了滔滔的黄河中。

游船从山西出发，迎着波涛，到陕西转了一圈，又回到码头。

要离开黄河了，我就如当年离开母亲时的心酸，我恋恋不舍地挪动着脚步，一步三回头地向黄河摆着手。

再见了，母亲！再见了，黄河！这是我第二次和黄河握手告别。

三看黄河，是在三年前。国庆节长假，父亲年迈，不能登山走长路，我们只能自驾车带父黄河一游。

商务车缓缓行驶，远远望见一条银白色的巨龙由北向南匍匐在大地上。

河东之地成了大片大片的滩地，滩上长满了绒绒的河草，随风摇曳；滩塘里飘着翠绿的荷叶，亭亭玉立的荷花，像一个个披着轻纱在塘中沐浴的仙女，含笑伫立，娇羞欲语。很多水鸟从河塘里吃饱鱼后，在草丛中嬉戏，自由自在，无忧无虑。

望着远方的黄河，我情不自禁地念诵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到此，我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哦，我已来到山西三十多年了，黄河可以为我作证。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在我们没法亲睹滚滚黄河东去时，远滩的一股浓尘引起了我们的远望。那是央视摄制组正在以黄河为背景，在这里拍摄长篇电视剧《黄河英雄》。红白八匹马跑在沙滩上，扬起冲天沙尘。黄河边的抗日武装力量，追赶着日本鬼子四处逃窜。关峰、小泥鳅、李明等演员的逼真表演，让我穿越到了抗日战争年代，看到了黄河的力量，看到了中华腹地最后一道防线一一黄河天险。

站在黄河岸边，远望着滚滚的波涛，看着《黄河英雄》的拍摄，我好像安宁地躺在母亲的怀抱，正在聚精会神地听着：“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的黄河大合唱。

——  The  End——

吕安太   芝兰园签约作者   

原籍林州木纂村，高中曾读书于林县二中，后工作于晋司法系统，酷爱读书，尤喜文学。生活常以书报为伴，偶有所感，间有小文见诸《山西日报》《山西法制报》《黄河晨报》《南湖诗刊》《芝兰园》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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