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女儿,你在天国还好吗?
女儿,你在天国还好吗?
邢 军||陕西
人常说十五的月儿十六圆,冬梅的中秋之月永远残缺着,跌落的那一块和着沉甸甸的泪水被女儿带到了遥远的天国。明月千里寄相思,今夜,清冷的月光下,冬梅又一次想起女儿娇小的孤独的脸。
那年春天初为人母的她沉浸在欢悦之中,看着女儿一天天硬朗起来,冬梅心里充满了希冀。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女儿半岁的时候她胖乎乎的胳膊和腿上出现了红色的小斑点。冬梅带孩子去医院看,结果却是晴天霹雳——女儿患的是白血病!
怀里抱着活蹦乱跳的女儿,冬梅怎么也不能相信这个事实。她是那么可爱那么健康,怎么会因为几个小红斑点就可以判她死刑呢?一家人不甘心,抱着孩子跑遍了市里大大小小的医院,大夫们看了血验报告只是无奈地摇头,要进一步证实这个诊断结果只能做骨穿。
做骨穿的时候大夫不让家属在跟前,冬梅和家人被隔离在手术室外,听到孩子撕心裂肺的嚎叫她仿佛一只待下油锅的虾蜷缩着,她感觉到有千万个钢针扎在心上。好几个世纪过去了,她看见一片片白色从自己身边飘过,老公扶着她撞进手术室,他们的女儿躺在病床上已经没有力气哭了,只是不停地发抖,她侧身蜷过的床上被汗水印出一个小人形状......
第二天骨穿报告出来了,还是维持原判,冬梅彻底绝望了。她知道无论怎么治疗结果都只有一个,可是她不能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孩子被病魔一点点地吞噬,全家人都同意听从大夫的安排给孩子接受化疗。一个治疗期下来,女儿的承受力已经到了极限,她不吃奶不喝水不睡觉只是哭,大夫说那是化疗过程的副作用,是排除不了的。两天后她没有了哭声只是低吟,像只小猫一样。白天夜里冬梅和老公轮换抱着孩子在病房里不停地走,除了这样他们没有更好的办法可以减轻女儿的痛苦。
有一天来医院看望他们的好友带来了月饼,她才知道那天是中秋节。那夜的中秋月分外的明亮,或许人们已经供奉了月亮吃了月饼进人梦乡,冬梅还抱着女儿坐在病房的窗户前,看着天空的明月发呆。她心里一千遍一万遍地呼喊:“人世间真的有神灵么?如果有,祈求神灵垂怜我的女儿还她健康吧!”
她满脸泪水对着女儿说:“孩子,你去另一个世界摆脱病魔会再回来的,我还做你的妈妈,你还做我的女儿,让我再好好爱你好好疼你,好吗?”
不堪世事的女儿对着妈妈笑笑,她好奇地看着天空那轮明月,女儿眼里就跌入两个清冷的小月亮,冬梅知道今生她不会再有完美的中秋月了!
第二天女儿丢下他们夫妻俩走了,她走的非常安静,像睡着了一样,只是任冬梅怎么哭喊都没能叫醒她。从医院回到家的那天夜里,冬梅不愿上床,她打开门和所有的窗户,期待着女儿会像天使一样飞回她的怀里,哪怕只让她抱抱,哪怕只是一种幻觉!
她恨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捉弄人,既然给了她女儿为什么又要把她带走?如果,如果他们家里任何人有什么过错可以让她遭受惩罚,为什么要秧及无辜的女儿?白血病的发病率是几十万分之一,为什么偏偏就落到女儿身上?
她跌坐在夜里,清冷的月光映照着无限的悲痛!
神说女儿去了天国,那里没有病魔没有痛苦,那里永远是春暖花开;神还说要她保重自己,他们会有一个更美丽更健康的女儿的。
“可是天国里有妈妈吗?女儿在遥远的天国会有妈妈疼爱她照顾她吗?”
泪眼里,冬梅又一次问神:“我天国里的女儿,她还好吗?”
神无语,她只听见自己低泣的声音......
插图/网络
作者简介
邢军,笔名烟花,陕西宝鸡人,大学本科文凭,高级会计师职称。爱好文学写作,曾在《文友》《女友》《岐山作家》《情感文学》《网易论坛》《新浪论坛》等发表过多部原创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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