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烟火人生
烟火人生
青青远山，碧碧蓝天，郁郁大树旁，幽幽池塘水，是年少时最常见的画面。夏天坐在池塘边，看水波荡漾起圈圈波光粼粼的涟漪，享受稀稀疏疏的凉风。偶尔水里会掠过不知名的鸟儿的影子，很少见到鱼儿在水中游，水蛇倒是见着不少。几乎没有见到课本上出现过的美丽的翠鸟，翠鸟捕鱼的画面更是只存在于自己的想象之中。人生唯一见过一次翠鸟，却是一只被农民的防鸟网套住致死的硬邦邦的翠鸟躯壳。
那个瞬间，忽然觉得现实与理想之间存在着差距。
也突然明白，远方的山虽然青，却是野草杂乱无章地交织出来的；树木虽然葱郁，却是胡乱长出的大小不一行距不等的；头顶的天空虽然蓝，却没有辽阔的大海映衬它的广阔无垠；池塘水虽然也会泛起涟漪，却少了一叶扁舟，少了一座小亭。
心中的诗意在现实里散落一地，年少轻狂的我有着远大的志气，就是一定要找寻到心中的那份诗意，一定要过上最惬意的日子。
世界很大，有很多很美丽的风景。每一次遇见美景，心都会陶醉，以为越成长就会见到越多的美景。
光阴荏苒，我早已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见过青山绿水了，也记不清有多久没有呼吸到清新怡人的空气了。那些曾经映入过眼帘的幽静画面，那些曾经落入到心间的灿烂辉煌，那些曾经流入到心间的纯净香甜，都在烟火红尘中沾了灰，染了尘。
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这么一天，看不见蓝天白云，闻不见清爽空气，听不见鸟语虫鸣，吹不到天然爽风。
年少时，见过的一幅画面一直刻在脑海，时间愈久愈清晰，愈清晰愈美丽。那是高中时候，一次傍晚时分，见到一位年轻的女数学老师，她穿着一袭雪纺绣花长裙，长发披肩，推着婴儿车，漫步于鸟语花香，书香弥漫的校园间，黄昏时的朦胧阳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笑靥如花，双眸似水。她是我高一时的数学老师，长得很美丽。她推着婴儿车漫步校园间，是我见过的最美的妈妈的样子。这个画面一直深藏在我的心间，她的美胜过海上明月清风。
时光飞逝，眨眼间，我竟离开了校园许久，步入尘世间许多年。蓦然回首，发现自己如今也已开始为人师表，也开始为五斗米折腰了。
南国没有遍地的红豆，也没有动人的爱情故事。只有骄阳似火，灰尘满天。我在拥挤的人群里，穿梭行走，炽热的阳光将我的肌肤一寸寸地烤着。我的容颜在这焦灼中逐渐变得老去，焦虑开始慢慢袭上心头。
万万没有想到，脑海里的美丽南国也有菜市场，里面的鸡鸭鱼肉异味很重，鸡毛鸭毛遍地开花。
当我走过几个菜市场，闻过几次各种腐臭味后，漂亮的世界在心中大打折扣。尤其是在这些充满难闻异味的地方，还挤满了来来往往的人群。人群中，汗味飘飞。孕妇在那里也不美了，小孩在那里也不可爱了。一切人在那里，都变得庸碌不堪，都沾满浓浓的烟火气息，汗流浃背，都无暇顾及自己的形象与心境了。
我也一样，不知已有多久没有好好地审视自己的内心了。就连容颜，也已许久没有时间去顾及。
照一照镜子，我已不敢相信，镜子里的那张面孔是我自己。
岁月已经悄悄地在脸上刻下了年轮，我的面容里再也没有了青涩。有的只是将熟未熟的半成熟，看着就让自己觉得心疼，觉得累。
心与容颜，在红尘里渐渐老去。就连呼吸，也不再干净。遍地是灰尘，不知不觉，吸入了太多的灰尘。灵魂都被蒙尘了，视线里很少再有美丽的风景。
在拥挤喧闹的尘世间，在灰尘弥漫的城市里，格外地怀念年少时的池塘边。
那里青草吐香，知了唱歌。日暮时分，还有炊烟袅袅。
那时的我，还有青涩的容颜，还有青涩的梦想，还有遥远的追求。
那一切，在这尘世的烟火里都已变为可望不可即的回忆。
那一抹蓝天，那一片白云，那一只飞鸟，那一块池塘，那一棵大树，那一份心情，都在岁月里变得遥远，寂静。
眼前的生活里遍布灰尘，连呼吸都不畅快。
眼前的世界，风沙弥漫，毫不美丽。
大家都是在为了生存而生存，眼神里少了些许幽静、恬淡等优雅。
为了心中的碧海蓝天，鸟语花香，我仍然需要在这烟火红尘里披荆斩棘。
插图\网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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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暗香如故，女，湖北人，历史专业本科毕业，文学爱好者，语文老师，爱读书，爱写文，善于从生活中寻找灵感，抒发情感，作品散见各类刊物及网络媒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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