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1 唐诗解读——李白之《从军行》（其一）

从军玉门道，逐虏金微山。

笛奏梅花曲，刀开明月环。

鼓声鸣海上，兵气拥云间。

愿斩单于首，长驱静铁关。

注：

玉门：指玉门关。

金微山：今阿尔泰山，东汉窦宪曾在此击破匈奴。

梅花曲：指歌曲《梅花落》，是横吹曲辞。

海上：瀚海，大漠之上。

铁关：指铁门关，在今新疆境内。

解读：

《从军行》是古《相和歌》平调七曲之一。“从军行，述军旅苦辛之词也。”“从军行”系列作品的主题就是军旅苦辛，在唐之前，有左延年《苦哉》、王粲《从军行》，唐代诗人骆宾王、杨炯、王昌龄、卢纶都曾用此乐府旧题创作过军旅诗篇，李白也写过两首，此为其一。我们在阅读李白这首诗的过程中，也能够感受到其暗含的主题，有强烈的古风古韵。

唐王朝在开元、天宝年间发动过一系列的边疆战争，有些是出于防卫的需要，有些则是出于拓疆开土的侵略目的。对于这些战争，李白并非是不加区别一味地歌颂，他只歌颂了保卫家国及捍卫统一的正义之战。如在开元前期，唐朝的对外战争主要是抵抗异族入侵，李白对此持歌颂态度，而开元后期及天宝时期开边拓土、穷兵黩武的对外扩张的战争，李白则是持反对态度，如之前我们提到过的《战城南》。

全诗开篇“从军玉门道”，末句再提“愿斩单于首”，与后文中我们将提到《子夜吴歌·秋歌》中的“总是玉关情”“何日平胡虏”其情感抒发完全一致，推测应是诗人同一时期的作品。

全诗描写了在玉门关的一场战斗，戍边将士们英勇作战，抗击敌军，也表达了他们必胜的决心。不过李白从军不是在塞外，对手也不是胡虏而是打内战，所以我们无法判断李白的《从军行》是真实的从军壮志还是诗人虚拟出来的纸上豪情。

李白曾先后两次去过边塞。开元二十三年，他曾从元演一同到过太原，太原是河东节度使的驻地，天宝十一载，他曾只身来到幽州探安禄山虚实，太原和幽州都是唐代北部的边防重地。对边塞的生活李白应该不会太陌生。

李白（701—762），字太白，号青莲居士，排行十二，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西北）人，其先隋末窜于碎叶（今吉尔吉斯斯坦托克马克附近），李白即出生于此。中宗神龙元年，公元705年，随家迁居绵州昌隆县（四川江油）。陈寅恪先生曾认为李白其先为西域胡人，陇西李氏乃伪托。其出生地亦多异说，或谓生于条支（今阿富汗加兹尼），或谓生于焉耆碎叶（今新疆库尔勒与焉耆回族自治县），或谓武后神功年间迁蜀而生于蜀中者。曾官翰林供奉，故称“李翰林”。贺知章誉为“天上谪仙人”，后世称“李谪仙”。在蜀中度过青少年时代，开元十二年，公元724年，李白出川漫游，先后隐居安陆（今属湖北）和徂徕山（在今山东）。天宝元年，公元742年，李白奉诏入京，供奉翰林。因得罪权贵，三年后，即744年赐金还山。此后漫游梁宋、齐鲁，南游吴越，北上幽燕。天宝末期，安史乱起，李白应召入永王李璘幕府，后王室内讧，李璘兵败被杀，李白受累入狱，获释后又被定罪流放夜郞，肃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三月于途中白帝城遇赦，返回江夏，重游洞庭、皖南。上元二年，公元761年闻李光弼出镇临淮，时已届暮年，仍欲从军，半道病还，次年卒于当涂（今安徽马鞍山）。代宗即位后，曾以左拾遗召，然李白已经去世。旧《唐书》有本传。李白一生以大鹏自喻，以“安社稷”“济苍生”为己任，欲以布衣取卿相，不愿从科举入仕，然始终未能得志。其作品散失甚多，今存近千首。《全唐诗》存诗25卷，《全唐诗外编》《全唐诗续拾》补诗36首、断句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