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滴化雨伴笔耕】董安宏//同桌

同桌

同桌

文/董安宏

(二)

秋娥是我二年级的同桌,也是我整个学生时代唯一的一个女同桌。

我们一个队,我家北邦,她家南邦。放学的时候,走到碾盘子,路便分岔,人也分道。南邦的一群孩子经过老遂叔家门口,自秋娥家西南行再东拐就不见了踪影。北邦的一群孩子直行过了战川家就南北不见了。

秋娥的父亲广才叔昔日是部队里的干部,一家人曾经随军生活在青岛,是地地道道的城里人。从军营到了农村,秋娥的兄弟姐妹无论是长相还是言谈举止始终都带着一点城里人的痕迹。广才叔一家怎么从城里回到了农村,六十年代他们家遭遇了什么,这段历史也许是时间太久了,上一辈人很少说起,对于我们这些晚辈至今都只能是一个没有解开的谜。

六十年代初,我的童年在遭遇饥饿的时候,秋娥遭遇的不仅是饥饿,她原本是一个城里的孩子,在她的那座城市里,柏油马路、高楼大厦、红男绿女……她曾经拥有过只属于城市的繁华与热闹。突然之间,一个城里的孩子来到了乡下,来到了一个连路灯都没有的地方,我能够想到秋娥的童年曾经经历了什么。

我很幸运,这个曾经是城里人的漂亮女生竟然和我一个生产队,竟然做了我的同桌。秋娥和我生于同年。小时候的秋娥,圆圆的脸,大大的眼睛,两条长长的辫子,不仅漂亮、可爱,还带着城里孩子的一点洋气。那个时候还没有校花的说法,如果有,秋娥无疑就是我们那个时候的校花了。

最初我的父母与秋娥的父母应该有着很好的交往,秋娥的父母曾经是我姐的干爸干妈,他们给我的姐姐送过三年灯。可能是从“文革”那个时候开始,因为派别的对立,我们两家人便变的疏远了。我的父亲属于“工联”,秋娥的父亲属于“红联”,在那个荒唐的年代里,本来很好的邻里,就因为“观点”的不一样,结果变得仇人一样,现在想想我们中国人的这段经历,真的有点像小孩子玩打仗一样,不仅悲哀,而且很好笑。

说来有点奇怪,我和秋娥从小一块长大,在将近二十年的时间里,不管两家大人关系好,还是不好,秋娥和我一直都很好,我们孩童时代的交往丝毫没有受到大人关系的影响。我去她家,我的父母从来没有反对过,她找我的时候,她的父母也从来不说什么。我能感觉得来,她的父母对我很好,我的父母一说起秋娥也经常赞不绝口。

我当大队团支部书记的时候,秋娥是团小组长,我们经常在一起开会,搞活动,我能感觉得到,无论什么时候什么情况之下,秋娥都很支持我,都站在我的一边。如果有谁说我的坏话,她就会挺身而出跟人家急。在我最困难的时候,她不顾自己的前途受到影响,旗帜鲜明地维护我。从小到大,和小伙伴们闹点别扭是常有的事情,但秋娥和我从来没有别扭过,也没有过任何的不愉快。

去杨峪河捞水芹菜,割草,到天留山挖药,男男女女十几个人,秋娥总喜欢拿一根毛毛草偷偷地塞进我的脖子,或者拿一块砖头偷偷地放进我的布袋里。在菜郭修防护堤的时候,她趁我不注意,抓一把盐放进我的饭碗里,她的每一次这样的恶作剧都会让我感到很温馨,我能感觉到她对我的那种认可和友情,纯净而美丽。这种友情曾经让我在乡下的那段岁月里拥有过很多快乐的日子。

也许是因为一场病,秋娥休学过一些日子,再回到学校的时候,她就成了我的下一级的同学了,高中毕业的时候,我七四级,她七五级。在农村的那几年,艰难而又快乐,我们都长大了,我订婚了后来又退婚了,秋娥也订婚了,她的未婚夫家住杨峪河,长得很帅气也很有才气,是个大学生。再后来,我上大学到了西安,秋娥也进城当了老师,她的丈夫也干到了局长,我从内心为秋娥高兴,这么好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应该有一个幸福的人生。

不久前,在老家,偶然遇到了秋娥和她的丈夫,秋娥从车里出来,我们的手紧紧地握在一起,几十年过去了,小时候的那些伙伴见面的时候总有了一些陌生感和距离感,可和秋娥似乎这辈子都不会有陌生感和距离感,她的眼神她的笑告诉我,我们之间的那种友情依然像几十年前一样,纯净而美丽。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董安宏,毕业于西北工业大学,曾就职于庆安宇航公司。自一九八一年开始发表作品,至今已经在全国各类报刊发表小说、散文、杂文、随笔、报告文学等两千余篇,获奖四十余次。一九九八年离开国有企业从商至今,现任陕西慧河软件科技有限公司执行董事。《汗滴化雨伴笔耕》特约撰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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