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滴化雨伴笔耕】杨勃// 山脚下的小屋之地软(小说连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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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脚下的小屋之地软(小说连载)
山脚下的小屋之地软(小说连载)
文/杨勃
题记:谨以此文献给逝去的爷爷和快乐的童年,并致激发我写作的可爱女儿。文中故事一部分为作者亲身经历,一部分是上一辈老人的口口相传,如有雷同,均在情理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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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软
午后,热得出奇,小虎爷爷使劲摇着蒲扇,依然汗流浃背。小虎和柱子早已去清涧中戏水了。涧水清澈见底,小虎和柱子,就像两条滑溜溜的鱼在水中游动。他们俩时而泼水嬉戏,时而踩水悬乎涧中,忽然间,又会一个猛子扎入水中,比起潜水憋气的本领来。空寂的山林中,回荡着他俩欢笑的声音。忽然,深山处滚过一阵沉闷的雷声,紧接着一阵凉风吹过,涧水中的小虎和柱子马上就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俩赶紧游上岸,不顾身上还湿漉漉的,抓起衣服,匆忙穿上后,快步向家中走去。小虎和柱子没走多远,微风渐渐变得强劲了,霎时,狂风大作,乌云涌向头顶。雷声由远及近,雨点儿从南山里一路扫来,打得树叶噼啪作响。很快,树林中弥散起白色的雨雾,倾盆大雨瞬间便让平时蜿蜒有趣的林间小路,变得泥泞不堪。小虎和柱子赤着脚走在路上,一步三滑,跌跌撞撞,像是喝醉了酒一样,好不容易回到家中。两人身上、脸上呼满了泥巴,他们俩互相看了看,都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夏天的雨来得骤然,去得也迅速。不一会儿,云消雾散,晴空朗朗,像是一场宏大的音乐会,突然间戛然而止,四周异常的安静。偶然还能听到山林间的鸟鸣声,还有雨水从树叶上滑落时极慢的“滴答”声,音乐虽已停止,音符依然在流动。蓝天、大山、庄稼被雨水冲洗的明亮崭新,没有一丝纤尘,平时看不清楚的远山脚下的屋舍、山脊,现在似乎伸手可及。小虎和柱子早已跑出了屋子,来到屋前的一块儿小场面上玩耍。场面上积起了一片水潭,映着蓝天白云。不时有蜻蜓或悬停潭水上,或点水而过,引得小孩子们满场面地追逐。鲜红的太阳在一片灿烂晚霞的簇拥下,渐渐西沉。“朝霞不出门,晚霞行千里”,迎着满天的霞彩,小虎爷爷自言自语地说。
天还没亮,小虎依然沉浸在睡梦中。忽然,他头顶的窗户被拍得“咚咚”作响,小虎迷迷糊糊地打开窗户,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看,原来是柱子!“怎么啦,柱子?大早上不让人睡觉”!小虎边揉眼睛,边用略带怨气的口吻问柱子。柱子眨眼睛,轻声说道:“别睡啦,拾地软去,回来让我妈给咱包地软包子吃”!一听到香喷喷的地软包子,小虎立刻睡意全无,他麻利地穿好衣服,顺手从屋梁上摘下了一个竹篮,纵身从窗台上一跃而下,很快两人便消失在了一片熹微的晨光中。
地软在大雨后,经常出现在不受污染的草地上,具有丰富的营养价值。用地软拌韭菜粉条豆腐蒸包子,口感非常好,大人小孩儿都喜欢吃。小虎和柱子来到溪水边,他们要涉过溪水,到对岸的草地上拾地软。可一场大雨过后,溪水涨了很多,而且水流浑浊湍急,水面也变宽了许多。小虎和柱子水性极好,他俩并不把暴涨的河水当回事儿。哥儿俩脱下鞋,放在篮子里,然后挽起裤腿,下到水中。河水比小虎和柱子想得要深和急,他俩一下到河里,河水马上就没过了膝盖,浸到了大腿根部,两人的裤腿在水中泡了个精湿。小虎心中不觉一慌,脚下一晃,连忙抓住身旁的柱子。柱子被他拽得东倒西歪,忙又去扶虎子。两人在河中摇摇晃晃的,差一点儿就栽入水中,好不容易趟过了河。他们穿上鞋,把裤腿上的水拧了拧,便开始在草丛中找起地软来。
其实不用寻找,脚下到处都是。这片开阔的草地是小虎和柱子经常放牛的地方,由于河水的滋润和牛粪的滋养,成为了一片水草丰茂的天然草场。地软长得非常好,一摊一摊的,像是大朵大朵怒放的花。小虎和柱子看到这么多地软,高兴极了。俩人兴奋的用双手一捧一捧地把地软捧进篮子里,很快,竹篮里面满满当当了。这时小虎发现,由于拾得太急太快,篮子中的地软中夹杂着许多青草和小木棍。他想挑出来,但地软已和这些杂草小木棍混在了一起,小虎不免有些懊丧。但很快这种扫兴与遗憾,就被丰收的喜悦冲淡了。他俩蹲在地上,准备再拾一些,并决定,这次一一定拾的干干净净。正当虎子和柱子在杂草间搜寻时,太阳不知什么时候已升起来,周围的雾气很快消散,河谷中顿时明朗了起来。一股潮湿、蒸腾的热气烘然升起,小虎和柱子发现,刚才还到处都是的地软,就像是西游记中的人参果,遇土而入般没了踪迹。小虎这才想起爷爷说过的话,地软只在夏天雨后的清晨或傍晚的草地上才有。只要太阳一出来,便会化掉。小虎和柱子觉得非常神奇,他们觉得地软一定是天降的美食!要不然地软包子为什么会那么好吃,地软的来去又是如此的神秘呢!
回家后,爷爷把小虎拾的地软,倒在石桌上轻轻摊开,放在太阳下晾晒。小虎忙说:“爷爷,地软会消失的不见的”!爷爷笑着说:“地软见到太阳后只是水分蒸干缩小了,但并不会消失的,就像是干木耳一样”。小虎这才恍然大悟。下午,小虎到石桌旁一看,早上还铺的满满的地软,经过一天的暴晒后,仅剩下盘子大小的一摊了。虎子拿着晒干的地软,跑到柱子家里,和柱子一起,把里面的杂草、小树枝挑拣出来,然后在水里浸泡,冲洗干净,再送进厨房里。
柱子妈早已和好了面。此时,面发的正好,又白又软,蓬松的像一个大的马蜂。柱子妈从面团上揪下一个个剂儿,用擀面杖擀出一摞摞圆溜溜的包子皮。柱子和虎子看着放在案板上的包子馅儿,馋得直流口水。柱子妈妈拌的包子馅儿可香了,里面放有肉丁、地软、粉条、韭菜、黄花菜和豆腐,并用家里自制的面酱把它们放在一起炒香,别说吃,人一见就食欲大开!看着柱子和虎子发馋的样子,柱子妈妈拿起擀面杖,在他俩头上分别轻轻的敲了一下说道:“快出去玩吧,别妨碍我干活,要不然就不让你俩吃了”!一听说不让吃包子,尽管是一句玩笑话,可是颇具威胁,小虎和柱子怏怏地离开了厨房。看到两个小馋虫走了,柱子妈妈飞快地拿起一个包子皮,在里面放了馅儿,左手托住后,右手灵巧地捏出一个包子褶儿,同时左手也飞快地转动着包子皮儿。眨眼间,一个个如花似玉的包子便包好了。即便包子是生的,也会让人看得直流口水。
很快,锅里添上水,炉膛里的火也升了起来。柱子的爸爸二黑把一屉屉的包子搭在了锅上,然后,虎子就用力拉动风箱,风箱“踢踏踢踏”地响着,炙热的火焰,灼烧着锅底。很快,从笼屉的缝隙中便窜出了包子的香气。
(未完待续)
图片来自网络
作者简介
杨勃,中学历史教师,文学爱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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