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节不保的于禁

曹操帐下猛将中,于禁算是颇受青睐的一个。于禁参加“革命”较早,从兖州开始他就一直追随曹操,破黄巾、讨吕布、降张绣、败袁绍,大小征战无役不与。只要是曹操领军出征,于禁必随队前行,不是担任先锋,就是担任后卫,有能力、有本事确实堪当大任。

于禁是在鲍信讨伐黄巾军时招募入军队的。初平三年(192年),鲍信迎曹操领兖州牧后,于禁就成了曹操的部下,“拜军司马”。初平四年(193年),曹操让他统兵到徐州,攻打广戚,攻克广威之后,任命他为陷陈都尉。兴平元年(194年),随同曹操到濮阳讨伐吕布,于禁单独率兵在城南攻破了吕布两座营寨,又率兵在须昌打败了高雅。随从曹操攻打寿张、定陶、离狐,在雍丘包围了张超,占领了四座城池。又随曹操讨伐黄巾军刘辟、黄邵等部,屯扎在版梁。黄邵等乘夜袭击曹操营寨,于禁领部下迎击,打败了黄巾军,斩杀黄邵等,迫使黄巾军全部投降。

当然,最让曹操刮目相看的还是宛城之变中于禁的表现。建安二年(197年),于禁随曹操至宛城,张绣投降。旋即张绣复叛,曹军的营寨遭到张绣军队的突然袭击,一时应付不及,退兵过程中不少队伍都出现不同程度的混乱,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连曹操的儿子曹昂和爱将典韦均死于乱军之中。唯独于禁约束部下,有秩序、有步骤地且战且退。不仅如此,于禁路上发现十多个衣衫不整的伤兵,一问之下,原来是青州兵在打家劫舍。青州兵原是黄巾贼,后来投降了曹操,仍称青州兵,曹操对他们很宽容,因此经常放肆,乘机抢劫。于禁得知情况后,好整以暇地对这些青州兵进行了惩治。被于禁惩治过的青州兵心有不甘,就倒打一耙,跑回大本营向曹操打小报告,诬告于禁造反。于禁的部下大惊,纷纷劝于禁第一时间赶回曹营自辩。于禁却坚持以大局为重,说:“今贼在后,追至无时,不先为备,何以待敌?”(《三国志·魏书·张乐于张徐传第十七》)于是,于禁先筑好了濠沟以防敌人进攻,然后入见曹操并向他解释。曹操见状很高兴,对于禁说:“淯水之难,吾其急也,将军在乱能整,讨暴坚垒,有不可动之节,虽古名将,何以加之!”(同上)可以说,于禁在这场变乱中所表现出来的人品和能力都是一流的,于禁也因此成为了曹操的心腹爱将。

由于战功显赫,于禁“迁左将军,假节钺,分邑五百户,封一子列侯。”于禁此时达到了事业的顶点,他成了此时曹操帐下唯一假节钺的大将。这一荣遇,只有魏国后期的曹休、曹真和司马懿一家三口专权时才有。

建安二十四年(219年),关羽猛攻樊城,镇守樊城的曹仁告急。于禁率领七军前往救援,屯军樊城外,与城内的曹军成犄角之势。择地而营,恃营而战,本是于禁的拿手好戏。可是,人算不如天算。当时正值雨季,接连下了十几天的暴雨导致汉水暴涨,曹军营地被大水分割,全军都恐慌不已,纷纷向高地涌去,各自逃生。“禁与诸将登高望水,无所回避,羽乘大船就攻禁等,禁遂降。”(同上)曹操惊闻于禁出降,哀叹良久,幽幽说了一句:“吾知禁三十年,何意临危处难,反不及庞德也!”

这之后,于禁的命运一泻千里。先是吕蒙白衣渡江,关羽大意失荆州,于禁从荆州获释而到了东吴。不久,曹丕篡位称帝,孙权上表称臣。这样,于禁得以归国。从初降蜀汉,到再降孙吴,短短三年之间,于禁须发尽白,形容消瘦,其内心所受折磨可想而知。

曹丕对于禁假心假意地表达了慰问,任命他为安远将军。改日,于禁去拜谒曹操的陵墓。“帝(曹丕)使豫于陵屋画关羽攻克、庞德愤怒、禁降服降服之状。”(《资治通鉴·魏纪一》)于禁一见此画,如遭雷击,内心世界的最后一道防线轰然倒塌,很快便羞惭病死。而亲手导演了这出恶作剧的曹丕意犹未尽,竟恶作剧般给于禁上谥号为“厉侯”。于禁的结局真是让人感叹不已。

(0)

相关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