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杏嫁东风”之张先

张先，字子野，湖州乌城（今浙江吴兴）人。张先是北宋时期著名的词人，善作慢词，与柳永齐名，造语工巧。《古今诗话》中说:“有客谓子野曰：'人皆谓公张三中，即心中事、眼中泪、意中人也。’子野曰：'何不目之为张三影?’客不晓。公曰：'云破月来花弄影’、'娇柔懒起，帘幕卷花影’、'柳径无人，堕絮飞无影’，此余生平所得意也。”后来，人们也因此称呼他为张三影。

张先另有一雅号，相传为欧阳修所赠。范公偁《过庭录》记载：“子野《一从花令》一时盛传，永叔(欧阳修)尤爱之，恨未识其人。子野家南地，以故圣都，谒永叔，闻者以通，永叔倒屣迎之曰:'此乃桃杏嫁东风郎中’”。

张先是天圣八年进士，官至尚书都官郎中，晚年退居湖杭之间，可以说是一生安享富贵，诗酒风流，颇多佳话。据说，张先年轻时，“尝与一尼私约，其老尼性严。每卧于池岛中一小阁，俟夜深人静，其尼潜下梯，俾子野登阁相遇。临别，子野不胜惓惓，作《一丛花》词以道其怀。”（宋皇都风月主人《绿窗新话》上引《古今词话》）这首《一丛花》就是：

伤高怀远几时穷?无物似情浓。离愁正引千丝乱，更东陌、飞絮蒙蒙。嘶骑渐遥，征尘不断，何处认郎踪!

双鸳池沼水溶溶，南北小桡通。梯横画阁黄昏后，又还是、斜月帘栊。沉恨细思，不如桃杏，犹解嫁东风。

张先晚年寓居杭州，多为官妓作词，据说曾把同为官妓唤作龙靓的一位姑娘给忽略了。于是龙靓姑娘给张先老先生写了一首诗索词，诗曰：“天与群芳千样葩，独无颜色不堪夸。牡丹芍药人题遍，自分身如鼓子花。”张先收得此诗自然不敢怠慢，于是作双调《望江南》回赠:

青楼宴，靓女荐瑶杯。一曲白云江月满，际天拖练夜潮来。人物误瑶台。

醺醺酒，拂拂上双腮。媚脸已非朱淡粉，香红全胜雪笼梅。标格外尘埃。

据说，张先老先生在八十岁时仍娶了一位芳龄十八岁的女子为妾。为此，老先生在一次家宴上还春风得意地赋诗一首：“我年八十卿十八，卿是红颜我白发。与卿颠倒本同庚，只隔中间一花甲。”时在杭州的东坡先生闻得此诗不禁引俊不禁，也即兴附上了诗一首：“十八新娘八十郎，苍苍白发对红妆。鸳鸯被里成双夜，一树梨花压海棠。”传得最悬的是，后来此小妾八年间还为张先老先生生了两男两女。

这个传说一时之间还真没有找到出处。范公偁《过庭录》上说：“东坡守杭，子野尚在，尝预宴席，盖年八十馀矣。”不知道是否是由此演义而来。八十岁老翁犹娶十八岁妙龄女，这话题确实是够吸引人眼球的。但比起张先的诗词才情，也确实不值得一再搜求、考证，闲暇之余读读记得张先的诗词，记得张先的“三影”也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