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刘学友
红 豆
唐朝伟大诗人王维写过一首五言绝句《相思》:“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
我没有看到过这首诗的注解,也不了解王维写这首诗的历史背景,我只能从字面上理解这首诗是以物喻人的写法。
我是一个北方人,生在北方,长在北方,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北方人,虽然我的父母是湖北人,算是南方人,那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曾去过南方,湖北、四川、广西、浙江、海南等地,但是没有见过南国的红豆,不知它长得什么样子?
北方有一种红豆,我要描写的就是这种红豆,它有黄豆那般大小,只是浑体通红,像珍珠玛瑙,我不知道南国的红豆是否也是这样?
最早认识这种红豆,还是我很小的时候,那时我家住在窑地,离窑地不远,北边有一条油柏马路,路两旁就种着这种红豆树,树枝繁叶茂,既使在盛夏,阳光也无法穿透茂密的树叶,路成了一条浓荫带,路也很静,没有汽车通过。我们几个孩子在树下自然游玩,安全欢乐,有一个最大的愿望就是采撷一串红豆,树上的红都很鲜艳,像好吃的水果,树高,我们人小,摘不到树上的红豆,想红豆成为了一种欲望,虽然红豆我们没有摘到,但是那时的安全,欢乐的日子却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记忆中。现在我们生活在躁动的城市里,人多车多,哪里还有一块宁静的乐园?就是四五岁的孩子,大人们谁又敢将他们独自放出去游玩呢?歹人会拐走这些儿童,汽车会撞到这些孩子。
我还看过一次红豆,是在我长大以后。一九七八年我去来广营插队,我们是最后一批插队知青,插过队的人都知道农村艰苦。我们要顶着烈日去麦地里割麦子,别说太阳的毒热,麦地里没有一棵树,几个小时你在烈日下暴晒,那熟透的麦子还非常锋利,随时都有刺破你手指的危险。忙碌了一上午,还要顶着烈日走十几里的路会知青大院吃午饭,饭菜很简单,馒头、窝头,炖白菜、炖萝卜,没有肉,吃完饭又要顶着中午的烈日去田里干活,浑身上下大汗淋淋,疲惫万分,那苦,真叫城里人够受的。
一天,我在铁道下休息,发现路基有几棵红豆树,那红豆非常鲜艳,立刻把周围的环境渲染了,周围都是光秃秃的麦地,麦子割完了,地里是一片土黄色的麦茬,没有色彩,在视觉上给人一种单调刺眼的感觉,这种感觉在烈日的照耀下,更显得突出。突然出现几株红豆树,那鲜艳的红豆在阳光和麦茬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红,给人一种特出的美感,让你的视觉顿时舒畅起来,疲惫的心情也舒缓了。这红色让青春的我想到了美好的生活,想到了家,想到了城里的生活。
红豆让人浮想联翩,这跟它的外形有关,圆圆的,通红的,里面好像包含着无数的神秘。盛放的鲜花好看,饱满的花蕾更给人一种猜测,希望,联想,红豆就是待放的花蕾。
红豆给人的是一种温馨喜庆的感觉,由于它的外形好看,它的颜色鲜艳,红得像璀璨的玛瑙,晶莹得像红珍珠,人们就把它与自己最喜欢的事物联系在一起,与相思,爱情联系在一起,与家联系在一起。
你设想一个场面,你和几个朋友,去深山老林游玩,走了几天几夜,你看到的都是山石,林木,枯草,走虫,一个人也没有看到,你的视觉里都是灰暗的。突然你看到了几棵红豆树,红豆结成了满枝满叶,到处都是红彤彤的一片,你的视觉立刻明亮起来,鲜红的颜色温暖了你,鲜红的色彩勾起了你的相思。你想到了爱人,想到了家,回家的情丝开始增长,增长得浓浓的,浓得像一坛老酒,熏醉了你。这红豆不就是最相思的物体吗,你一定会想尽办法去摘撷几株红豆拿在手中,也许你还会将红豆放在口中去咀嚼,你咀嚼的不是味道,你咀嚼的是相思。
红豆就有这个本事,其实,美好的事物,鲜艳的外形都有这个本事,勾起人们的美好向往。罂粟是毒品,可是罂粟花美丽至极,见过罂粟花的人都被它的艳丽所震憾,它是花中之骄子。它的颜色有各种各样,每一种颜色都是极鲜艳极鲜艳;它的花开得也大气,呈现怒放状,如果满山满野开的都是罂粟花,那才是人间美丽的天堂。也许当初人们就是看上了它的鲜艳美丽,才去吸食它,结果上了瘾,它是有毒的物质,它使多少年轻的生命成为了它的奴隶或者是殉葬品。
还有玫瑰花,开得也美丽,有人就开始吃它,用它去泡水喝,还有人用它去沐浴,这样做都是为了一个目标,它可以美容,美丽人生。
蒿草是一种植物,虽然它的生命力极强,到处都可以生存,长得满山遍野,也开花,那花太小,也有白色的,粉色的,也都不鲜艳,蒿草成了人们厌恶的东西。它长得漫山遍野给人的是一种荒凉感;它长在残垣断壁里,给人的是一种颓废感,这就是视觉的作用。
我们路过一片坟地,你的视觉首先感觉不舒服,尽管那坟地里开着各种各样鲜艳的野花,你也不会想到美,你想到的是地狱之花。那一座座凸起的坟头,下面都是一个个亡灵,你的心都会紧缩成一团。
如果我们路过一片油菜花地,油菜花开得好浪漫,金黄一片,仿佛你的世界都是金色的了,你一定会疯狂地跑到油菜花地里翻腾打滚,你喜庆呀,你舒服啊,你兴奋呀,你的视觉是那样舒服。为了追求这种美丽,很多人千里迢迢去青海专门欣赏油菜花。
人们总是喜欢在一些美好的事物上寄托一种思念,在农村,人们特别喜欢一早就听到喜鹊的叫声,而十分讨厌听到乌鸦的叫声,因为喜鹊和乌鸦给人带来不同的预感,一个美好,一个丧气。我觉得人们喜欢喜鹊讨厌乌鸦,也是从视觉上出发的,喜鹊外形好看,羽毛黑白相间,亭亭玉立,还有一条美丽的长尾巴。乌鸦敦实,秃尾巴,一身黑,黑色是不吉利的颜色,特别是乌鸦喜欢成群结队,一大群乌鸦飞过来,就像一块乌云盖过来,确实给人视觉上带来不舒服的感觉。
红豆让人喜庆,让人相思,不就是沾了它外形的光吗。
我说的就是这种北方红豆。
2003年11月16日
散文集《鲜花摇曳的地方》之《红豆》
作者:
刘学友,情感专题作家,现居北京。1986年开始在邢台晨报、中国青年报、工人日报、中国文化报、人民公安报、生活时报、消费时报、北京法制报、劳动午报、天水报、郑州日报、沈阳铁道报;《海内海外》杂志、《民生》杂志、《工会博览》杂志、《赤子》杂志、《金盾》杂志、《人民公安》杂志等报刊发表散文300余篇。出版散文集《春的性格》、《鲜花摇曳的地方》、《听雨》等。出版小说:《爱情才露尖尖角》、《玫瑰在墙外飘香》、《爱情也会变色》、《老王之死》、《李娟的一天》、《李村有一个张二》等百余万字作品。
现为北京作家协会会员、丰台区作家协会会员、海淀区作家协会会员、《慈善北京》杂志特邀记者。
河南文苑稿件要求原创首发
投稿邮箱3182529240@qq.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