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少年，一个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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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少年，一个朋友

毅骐  | 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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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t's your dog, but you are its all. ——Hachi

2014.12.10，天津下雪了，这是今年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2013.12.17，那场雪把我的思绪带到了冬天的济南，而昨天的那场雪把我送回了557公里外的故乡，把我带到了记不清的那年冬天。

那也是一个下雪的冬天。那时的我感觉不到寒冷，正和小伙伴们在大街上滑雪，我们的笑声，足可以划破乡村雪后的寂静，和找食的小鸟的叫声，演奏着雪一样的纯净。“方子，你家的狗生了是吧，咱们去看看吧？”“嗯，还有两天就满月了，那走呗。”就这样，我们的生命轨迹相交了。

你和三个兄弟姐妹正在熟睡，我们吵醒了你们。你是第一个抬头看我的，我看着你，你看着我，就这样，我的心被你萌化了。“婶子，给我一只吧？”“小儿，还有两天才满月了，现在还没断奶呢，过两天来拿吧。”“不行，我今天就要。”

“娘，你看我拿个啥”,“谁家来个小狗娃这是？”“方子家的，她现在是咱家的了”。嘴里嘟囔着不想养狗，我娘却找来了一个小碗，“就拿这个喂她吧”。就像每次都骂我去河里抓鱼，却总把装满水的桶拿来给我养鱼一样。就这样，我剥夺了你和家人在一起的机会，开始了我们的生活。

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那时，真冷。不管把你放在哪儿，你都冻的嗷嗷叫，我心疼。对呀，别人不都是这么揣孩子的么？我要揣着你。对门的本家大奶奶说，“现在就开始演习着揣孩子，有点儿早不？”“不早，不早。”惹的村里晒太阳的乡亲们一顿大笑。那个冬天，在那个炊烟袅袅的小乡村，总能看见一个揣着小狗娃的少年，打够级，滑雪，和小伙伴们、乡亲们一起笑。你就是个淑女，是个爱干净的公主，你从来没有弄脏过我的衣服，想方便时，你就从怀里往出拱。就这样，那个不太冷的冬天过去了。

开春了，你喜欢晒太阳，我喜欢给你挠痒痒。其实，那时我就论证了动物的条件反射：你晒太阳，我走过去，你就会翻过身来，四蹄朝天。那时我不懂，把最脆弱的肚子暴露出来，是你对我最大的信任。长大了，你喜欢坐车，每次我要开家里的那辆三轮摩托，你都缠着我，因为车太高了，你够不到。“栋的，又带你的狗干啥去？”“没事儿，大奶奶，玩儿去”“瞎败坏，不费油啊......”剩下的没听见，我已经开到大南地了。就这样，从不知道小学几年级，你陪着我到了初中一年级。每次下学回来，你都要印我一身的掌纹，我也从不在意。“是，你是不在意，衣裳从来不用你洗”（我娘和我姐又在嫌弃我了）。

“你不知道上帝什么时候就会把你在意的人或者东西要回去”在父亲被枪杀之后，乔丹这样说。那天中午，我下学回家，你没来村西头那条路接我，我有一种不好的感觉。三天之后，我承认了，我失去了你。我开始吃饭，吃饭前我说了一句话，从现在开始咱家不准养狗。

转眼间，已经十年过去了，家里再也没养过狗了。十年间，我数不清多少次想起你、梦见你；十年间，我从来没有忘记你，却也很少提及你。

高二那年，不记得语文老师吴海燕让写一份什么东西，我写了四句话就交上了，我想老师肯定会骂我的。没成想，面对整页的空白，向来写字很小的吴老师批下了一个大大的“优”。

寒风哮天至，雏子暖心间。@@@@@，午吾血怀书。

第三句我忘了。我爱的痛彻心扉，我也爱的漫不经心。

对不起，我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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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

铺开生活的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