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德林：昂贵的老白干 | 原乡文学奖征文（小小说）
昂贵的老白干
冯德林
高梁白酒在此一方俗称老白干，我以为其意有二：其一，老百姓喝的酒，价廉。其二，老是喝白酒，极为普遍，极为喜欢饮之。一般的瓶装酒（茅台、五粮液等名酒另当别论）其实都还不愿喝，一是以为假冒多，二是没饮习惯，总认为口感不如本地酿的老百干那么醇香，甘甜。然而，普通的人群，一般的家庭以喝老白干为普遍。价格也随之攀升，十年窖高达每斤三百余元，不亚于一般的头麯二麯瓶装货。
一日，向奇过生日（概不收礼）邀约一桌本地关系密切的大学同窗在东风酒店欢聚。酒店一般装饰，格外讲究，中央空调，落地窗帘，高靠坐椅，双层圆桌自动旋转。迎宾身材苗条，脸蛋光亮红润漂亮，服务小姐身穿黑色直桶裙，杏黄色工作服，系一条猪肝色围腰，显得十分整洁大方热情。
晚七点，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大街小巷霓虹灯闪烁，东风酒店顾客潮涌，生意兴隆。
向奇今晚坐东，他便早先来到二楼大西洋包间，等候各位同学的光临。七点半同学陆续到位就坐，久别相聚，大家既兴奋又高兴，互相握手，相互寒暄问好，气氛热烈而友好。
向奇安排各位入坐后，朝侍候在一旁的女服务员招呼道：“服员上菜。”
服员走向备菜间将一盘盘凉菜送到餐桌上热情地说：“请慢用！”。话音刚落，有三位同学迫不及待地伸着快子准备夹菜。
“别急，请大家举起酒杯，我们共同祝贺向奇同学生日快乐！”高个子同学王冲提议说。
“好。”
“生日快乐！”
“可喜可贺！”
“听王班长的，干……干啦！”
……
于是大家举杯仰脖在一遍欢笑中，祝福声中，在末吃菜之前饮了这怀酒，这是吃酒之规。
“吃菜，吃菜，……大晚上的，慢慢喝。”向奇热情地说：“吃好喝好啊！”
凉菜热菜摆满一桌，大小盘碟旋转到各人面前方便选择适合口味的菜肴。
酒过三巡，又一酒规方可开始互相敬酒了。你来我往，轮番轰喝，因酒量参差，有的若无其事，有的醉意朦胧。整过包间充满浓烈的酒味，呛人的烟味。祝福声，问候声，呷酒声此起彼伏。一罐十斤重老白干不一会儿下去大半，多数人已经处于醉态，有的说着酒话，胡话，冒皮皮，冲壳子，吹牛皮没一句真话。有人说酒后吐真言，我认为没科学依据，纯粹戏谑。有的冲进卫生间一阵“哇哇”后接着是难受的呻唤声，实属过量了。几个海量还难分高低，英雄般赌起酒量，尤其王冲个高量大，号称“不倒翁”挑战着向奇和另一个同学。
“喝……喝……喝呀……哎呀……”一个瘦小个子扒在桌上突然语无伦次地呼叫着便“啪啦”一声滑到桌下去了，脚一蹬口冒白泡，不省人事。一个半醉半醒的同学见状惊呼：“瘦子醉倒了，天啦！口吐白泡，快不行啦！”
王冲和向奇发现出事了，放下酒杯一看，瘦子昏倒在桌下，脸色煞白，满口白沫不损人事的样子，心里一颤，猛然叫道：“快送医院，快叫120呀！”
在一片紧张，慌乱，急切中大家将瘦子抬下楼，救护车“呜哇，呜哇”还没跑进医院瘦子白眼一翻，头一歪，就断了气。
经鉴定瘦子死于因高血压饮酒过量突发脑溢血。上有老下有小的瘦子走了，后事咋整？老的小的咋办？因同学过生而起，因饮酒而致，虽不是过错的过错，但总得拿个话说，总得有个了结吧！从人道上讲，从同学角度看都得有个补偿吧！
按照有酒同喝，出事共担的原理。经过共同协商，达成一致意见。每位同学各自付瘦子死亡补偿费六万元，酒店也没脱到干稀给了三万。
同学过生，喜事变丧事，几杯老白干价值连城，只有打脱牙子和血咽。赔票儿不说，老婆阴块脸，睡觉背朝你，里外不是人。
……
昂贵的老白干给了大家一个警醒，一个教训，乐极生悲，饮酒适量。劝君引以为戒。
冯德林，现居四川省南充市嘉陵区，公务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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