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巨良丨《苦色的八月》——连载(九)
《苦色的八月》——连载(九)
作者:宋巨良
功夫不负有心人,或许是万能的“爱”之所惠,“儿子”的伤慢慢地得到了改善,长到了两岁。
“儿子”两岁的生日是苦色的。
然而,要强的父母亲却不惧这个坎,就在那年生下了他们的次子,听母亲说:那孩子还没满月就在床上“手舞足蹈”,四五个月就可以在地上“摸爬滚打”,那个虎威劲非一般孩儿能比——可惜,好景不长,母亲说连名字都没混上,滚着滚着就被“三年自然灾害”的饿俘给收去了……
转眼又到了冬季,尽管“大跃进”的热潮正酣,可进入腊月,不能“伤风败俗”,人们卸下一年的疲惫,准备过一个红红火火的“春节”。
食堂不开伙了。原来的父母亲白天都是在“大跃进”的食堂里就餐。
爷爷是大食堂的掌勺大厨,父母亲每每晚上回家都会从爷爷那带些好吃的给“儿子”……
食堂不开伙了,父母亲只能弄些黄稻净,番枝茄叶、扁豆、豇豆,加些火火条、补贴家用。家里父母亲积攒的仅有的六斤粮票,那时可是无价之宝。主要是留给“儿子”急用之需。
要过春节了,去粮管所去买米,没有钱,父母亲只好忍痛卖掉一斤粮票,真正留下的只有三斤了。
母亲将米放进两只黄壶儿内,每晚只抓一把,放到锅里烧粥汤,专给“儿子”吃,他们连一口都不愿放到嘴里,母亲有时候想让父亲尝一口,父亲总会说“饱了、饱了…”。
也有时候妈妈总要留下一碗,母亲知道米不多了,留到第二天再热热给“儿子”吃。
腊月,天寒地冻。母亲将粗糠烤干碾成粉,父亲到外面剥树皮。父亲糠饼吃不下了,就拿一块树皮在嘴里啃,听说榆树皮是能充饥的。
那时人们吃的还有:河旱草、狗舌头、丫头苗、豌豆苗,青麦苗,乔巧儿,老雁屎等等。
在 吃了这顿愁那顿的“三年困难时期”,父母亲那个能“翻江倒海”的次子成了饿俘,而“遍体鳞伤”的“儿子”却在伟大的父母“爱”中活生生地挺了过来。
那时候家里没有一把米是常有的事。
为什么会这么穷?天灾、病魔、战乱、剥削——不全是;过份仗义疏财,少疏于算计,不会过日子,懒惰——也不是……那是“虚假俘夸”造成的祸端……
“儿子”康复了!父亲做起了王寨的“寨主”——被选为王寨村的村长。
“儿子”后来 知道:父亲在王寨的信誉是蛮高的。
这,一是基于他和母亲是同寨联姻,爷爷奶奶也是同寨同寨联姻。二是,他为人诚善,办事公允,仗义疏财。年纪大的人叫他大姐夫,年纪轻的人叫他大姑父。庄上的人有了难事,就找他梳理:田地买卖、婚丧嫁娶,有他参加协调;什么做中、担保、见证都少不了他。我小时候常见到有人在我家争吵、打闹,父亲总是两头打招呼,管吃管住。有一次替人家做媒,被娘家人扣在石滚子上;替人担保,有时还自己出钱平事。当然也有回报,记得有一年中秋,家中的人都被请空了,连我也有幸参加了几次盛宴……
文/宋巨良
编辑/王孝付
作者近照
作者简介:宋巨良,网名“过云楼”、“萌词”,阜阳人,无业赋闲。“不问东西书为伴,好听南北梦旅程”,用心体悟生活,用爱抒发感情。时信笔涂鸦,时语无伦次,偶发拙作,亦无内涵。有《水到渠成》剧本获得安微省文艺调演一等奖,发表在1976年安徽省《工农兵演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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