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岁月(18)
岁月(18)
第五部 我的父亲(一)
父亲之死
1984年10月2日下午,我在工作单位,突然接到一封从我老家发来的加急电报,电报内容是我的爸爸“病危”!接到电报后,平立刻从局会计室借了200元钱,然后我们带着宝宝就连夜赶往涡阳(宝宝是1980年6月出生)。当我们赶到涡阳“东风旅社”时,见到了在那里等我们的叔叔、会弟弟和二弟他们,才知道我的爸爸,已经与10月1日夜里,在上海第一人民医院去世了……
讲起爸爸的死因,一直到今天仍有两种说法。第一种说法是狗咬的。
事情发生在爸爸去世前,大约一个月左右的一天下午,爸爸干活休息时,正坐在地头抽旱烟。忽然从野地里跑来一条小花狗,短短的腿,短短的身子,猛一看比只大猫大不了多少。小狗跑到爸爸身边,摇着尾巴东闻闻西闻闻,爸爸看着小狗很可爱,就用手摸摸狗的头。哪知那狗冷不防“哈吃”就朝爸爸的右手咬了一口!当时把爸爸的大拇指咬了两个小牙印,牙印里流出一点点血来,接着小狗就跑走了。
爸爸平时很少害病, 就是感冒头疼也不吃药,总是说“没那么娇气”!抗几天就好了。平时干活碰破了手脚,总是抹点“牙膏”就完事了。
这次他的手被小狗咬出血了,爸爸也只是让妈妈给他用白酒洗洗,甚至连包扎都没有。那时也没有“狂犬病”的意识,都知道爸爸的脾气,他不愿意干的事八头老牛也拉不动。所以爸爸被小狗咬到手的事情,妈妈也没有在意。
常言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爸爸被小狗咬过还没过一个星期,因为下雨农场的仓库房顶漏雨,爸爸搬梯子去修理农场仓库房顶时 ,又被仓房顶上掉下的一块烂瓦片砸破了头顶!
瓦片把爸爸的头顶心砸流血了,鲜血顺着头顶流到脸上,爸爸叫妈妈给他抹上牙膏,还是没有立刻止住血。后来听讲又捂的面粉,总算止住血了。农场离公社医院也远(八里路),农场也没有懂医的。大家都劝爸爸休息几天,但是伤口没有结疤爸爸又下地干活了。一连几天干活,妈妈也没有发现爸爸有什么不适,爸爸认为没有什么事情了。
事有凑巧,我的二弟弟从部队转业回来,因为刚到新单位报到,就把妈妈接了去帮他整理一下房间。二弟工作单位离农场近百里路,妈妈那天上午刚走,爸爸那天半夜里就感冒发烧了。
爸爸不会做饭,半夜里发高烧想喝茶,结果水瓶里没有热水,爸爸就起来到厨房,从水缸里舀来半瓢凉水喝了下去。喝过凉水连门也没有关,爸爸就昏昏迷迷睡着了。
清早,农场老队长起来喂牛,路过爸爸门口,看见爸爸房门没有关,就下意识的喊了爸爸几声。他知道妈妈不在家,喊着就进到爸爸屋里。这时他看见爸爸满脸通红浑身发抖,已经讲话困难。老队长赶紧喊来几个工人,开场里的小货车,立刻送爸爸去公社医院。那时又没有手机,等妈妈接到电话,从二弟弟工作单位赶到公社医院时,爸爸已经口中吐白沫了。
公社医院初步诊断为“破伤风”!并给爸爸注射了“血清”。爸爸看见妈妈回来,就含糊不清的重复说着两句话,一句就是要到“上海第一人民医院”去看病(好多年前爸爸患肺炎在那里治好的)。第二句就是讲如果他死了,叫我和大弟弟抱着他的骨灰盒,到省里去找“王省长”为他平反昭雪。
爸爸在公社没有停留,公社领导派吉普车火速送爸爸到县城火车站,转火车去上海。途经南京火车站还打了“血清”。但是爸爸已经奄奄一息,看见茶水就抖个不停。爸爸的遗嘱就是大弟弟一路上,在爸爸含糊不清的话语里记下来的。
当火车到了上海站,早已接到火车站通知的“上海第一人民医院”的救护车,已经等在出站口。但是,我的爸爸刚刚抬到救护车上就不行了……到了“上海第一人民医院”住院部,爸爸就没有了气息……
至于爸爸到底是死于破伤风还是“狂犬病”,至今是个迷。爸爸去世那年五十九岁,妈妈四十九岁,我的小妹妹十五、小弟弟十二岁。
当时陪爸爸去上海的是妈妈和大弟弟(大弟弟是海军,从上海大场转业的)和二妹妹。
我和平带着孩子赶到涡阳,立刻就同会弟弟、叔叔他们一起坐火车赶往上海。中途路过珠城,平利用转车空间,把宝宝送回了他的家里,然后就匆匆赶回来,和我们一起连夜赶往上海。
当我们一行几人凌晨一点,赶到上海第一人民医院的时候,大弟弟在医院门口正等着我们。大弟弟告诉我们,爸爸已经安放在医院太平间冷冻室里了。天明预约才能去见。看见妈妈呆呆的坐在医院走廊里,我当时哭的几乎断了气。
好不容易等到天明医院太平间开门,我们进去了,那里的看护人员不准我们哭。讲在爸爸火化之前,可以让我们家人见爸爸最后一面。我们耐心等待着,终于等到存放爸爸的那个房间开门了。
我们进去站成两排,只见爸爸睡在冰床上,从下面缓缓升了上来。我目不转睛的瞅着爸爸,只见他一身新蓝制服,头戴一顶新蓝帽子,面孔红润 像睡着了一样。我不顾家人拦挡,一下子就趴在爸爸脸边,我清楚的看见爸爸眼皮动了一下,眼睛微睁(死不瞑目),靠着太阳穴的“小眼角”有晶莹的泪流出……“我爸的眼皮动了!我爸还活着!我看见爸流泪了!”我疯了似的嘶喊着。我在那种状态下,没有人会相信我的话。所有人都认为我哭的眼睛花了,只有妈妈相信我的话,妈妈说爸爸临终前,哀叹自己的冤屈没有昭雪 ,他含糊不清留下的遗嘱,就是要他的儿女们、为他蒙受的不白之冤,伸冤昭雪。爸爸的遗嘱,当时妈让大弟弟记下来了。
我看见了爸爸微睁的眼睛,看见了爸爸眼里流出的泪,知道爸爸的心思了。我一字一句的对着爸爸的遗容说:“爸爸,你放心走吧,我一定抱着你的骨灰盒,到省里直接找王省长给你伸冤,为你平反昭雪!请你保佑我们”!我看见爸爸笑了,他笑着安详的走了……我哭的一夜眼睛陷了下去,似乎老了十岁。(待续)
插图/网络
作家简介
周颖,女,安徽省,涡阳县人。文学爱好者。网名有:无本之木、孤芳自赏、安徽花农、月中桂、山那边的风景等。安徽省秉烛诗协会员;安徽省太白楼诗词协会会员。县曲协副主席、县作协副主席、中华杂文网高级会员。中国原创文学《散文版》总编。现任《中国原创文学网》特邀作家。曾任《颍上论坛》“慎城文苑”版主、《中华诗词论坛》女子版版主、《南方文学》版版主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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