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四月流光（一）

四月流光（一）

四月，春的脚步，在龙江大地隆重启程。覆盖原野的冰雪经不住连日暖湿气流侵扰，匆匆抛去高贵和矜持，卸掉了华丽的妆容。还未来得及道声别，便隐退身形，把冬日里积累的精华留给了山河、土地。

我则乘冷暖交替之时，打点行装，与姐姐和外甥女一起，于13日，乘坐南航CZ6360航班，从哈尔滨直飞郑州。至5月2日，只有一个人的我，由长沙黄花国际机场乘川航3U8685航班飞抵哈尔滨，结束了整整二十天的旅行。

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的二十天，有亲情陪伴，有友情相随，有山水情作证。一路走来，感慨颇多，概括起来就是：漫步黄河数经年，徜徉古道寻遗篇。浩浩长江说险壑，茫茫天堑话平滩。花开四月收眼底，满目旖旎放心欢。世上真情无不在，人间处处有春天！

亲情的陪伴

此次行程，又是由亲情发起。春节家人团聚时，外甥就发出邀约，商定于四月中旬让我陪同姐姐赴洛阳再看牡丹，以弥补三年前的遗憾。

牡丹正值花开时。洛阳，2016年4月下旬，曾陪同姐姐来过一次。由于那年春季暖气流来得早，我们到时已过花期，只有零星几朵在孤零零地撑着，那还是园艺工人故意放在花房延迟它们的开放时间。另有几簇娇艳芬芳酷似牡丹的花，仔细观来却是芍药。所以，那一次的牡丹观赏是不完美的。

这一次，说什么也不能错过大好时机。到达郑州的第二天早上，我们就赶紧收拾行囊，乘坐外甥的“专车”前往。

走进《洛阳国花园》，一朵朵盛开的牡丹，一下子就把我们的目光吸引过去。四五万平方米的场地，被拥拥挤挤的牡丹花塞满，留给游人的通道且显得过于狭窄了。

大姐和外甥女都像见了情人似的，径直凑到花的近旁，毫不隐晦地捧起花朵接吻。亦或隐匿在花丛中，只露出笑脸拍照。那心情，那表情，活脱脱摆出了欲与花朵争芳斗艳的架势。

不知疲倦的蜜蜂，在花蕊间奔忙着，全然不顾这么多看花的人是否留意它的存在，只顾得精心酿造属于自己甜蜜。

一只只蝴蝶也跟着凑热闹，两扇翅膀忽闪着在花丛中翩翩起舞，看样子不像欣赏花的美丽，倒像是要和花朵比试高下。

几个不及花径高的儿童，在妈妈的呵护下，穿梭于花丛中。那天真灿烂的笑脸，恰似盛开的牡丹，粉粉的，红红的，粉中透红的，白中透粉的，尽情地绽放，尽情地开心。

转了几处花池后，感觉还缺少点什么，便请教园内的一位管理员，问是否有黑牡丹？他回答：有的。随后用手一指：在那边。顺手指的方向，喊大姐和外甥女前去。远远看到上面有防晒网，走近低头一看，外甥女情不自禁喊出：哇~！

这的黑牡丹并非是真正的黑色，她只是较比红牡丹要深一些，叶片和花瓣也找不出特别之处。仔细观察，才慢慢品出味道，这是黑牡丹系列里的烟绒紫。她红里透黑的叶片，呈现浅紫色，与金黄色的花蕊相互衬托，再被太阳透过遮阳棚的弱光抚慰，好似高贵的公主，尽显华丽娇媚。让人赞叹，让人爱怜，让人不舍。难怪说，牡丹本是花中王，王中之王黑牡丹。据说，黑牡丹还有乌龙卧墨池、青龙卧墨池、冠世墨玉等，只是我们没有看到，或许这里根本就没有。

但不管怎么说，看到姐姐和外甥女都像孩子似的如此开心，心里在想四个字：不虚此行。

天鹅湖上觅天鹅。位于三门峡市区西侧的苍龙湖，习称天鹅湖，估计是来此观光者的必到之地。她，向南看大桥飞架，向西观黄河浩渺，向北览古城遗迹，向东望新城倩影；湖面上，微波荡漾；湖周边，树影婆娑，浑然天成。不过，景色虽美，可不能忘了一件大事——看天鹅！美丽可爱的大天鹅，要是能看到它们翩翩起舞的姿态，那是你一生都不会忘记的眼福。

从南门进入，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偌大的湖泊，向左一转，一大群天鹅雕塑出现在视野。姐姐和外甥女忙不迭地拿着手机拍照，我则用相机寻找画面感强的景色入镜，并选择一组由园林工人用花草精心栽培的夫妻天鹅雕塑，给外甥女拍特写。她不断变换姿势，我不断按动快门，一口气拍了十几张。回头用幻灯方式播放，随时变换的姿势，加上姣好的身材和灿烂的笑脸，估计会把这对恩爱有加的天鹅搞得心烦意乱。尤其那只弯曲着长长脖颈，把喙端吻向雌天鹅的雄性。估计此时最想做的动作就是啄你一口，然后说：请赶快离开，别搅扰我们甜美的爱情。要知道，我们可是一夫一妻制呦！

顺路向北，边搜寻天鹅身影边琢磨，这个湖不像原始湖泊，即使原来有，也不会像现在这么大。原因是，她和三门峡库区如此之近，是不是有借水之嫌？再者，偌大水面竟不见一只天鹅的影子，不合情理。根据惯例判断，即使已过天鹅栖息期，因伤滞留或于此地繁殖的也会有不迁徙的。果不其然，前方草丛中出现白色物体并开始移动，稍后游向水面。加快脚步靠近，镜头拉近调实按快门。只可惜不是长焦，无法拉到眼前，获得近在咫尺的画面。再仔细搜寻，草丛里还有一只，趴在那里一动不动，估计是正在孵卵或产蛋。毋庸质疑，它们肯定是一对恩爱夫妻。

走到公园中部，大姐喊脚疼坐下休息了一会。之后通过休闲娱乐区左转，一条笔直的大堤指向北面，目测距离足有一公里之多，大姐一看立马打起退堂鼓，不再前行。我把返程电瓶车票交到外甥女手里，让她护送返回。自己则于心不甘，迈开双腿，快步向北进发。

其实，脚下行走的堤坝就是人为修建，天鹅湖即是水库淹没区，而且堤坝最北端还有一座一百多米长的大桥与水库相通，这就应了刚才的猜测。只不过唯一的区分是，一边为库，一边称湖。由此证明，只要黄河的水不被污染，湖水就能保持良好水质。天鹅选择在这里栖息，也正是良好的水质为它们提供了保证。

远远看见湖面北端一群人围在堤坝边缘指手画脚，好像那里有什么热闹可瞧？再靠近，终于发现几十只天鹅在水中嬉戏。我忘情地奔过去，边观赏边拍照。更令人惊喜的还有两对黑天鹅，其中一只还真就摆出了最美丽的Q型姿势，这次可惜的是，还没等我对好焦距，它就变换了姿态。站在近一点的地方，镜头跟踪它们，期待再次出现姣好造型的机会。滴答滴，滴答滴，电话铃声响起来，是大姐催促赶快返回，只好恋恋不舍地把遗憾留下。

南阳古城思诸葛。南阳这个名字，在记忆中第一次听到是缘于一句谜语的谜面:“南阳诸葛亮，稳坐中军帐。排起八卦阵，专捉飞来将。”当时，懵懂的我哪会想到去查证南阳在何方，诸葛何许人，只顾着挠头骚首想谜底了。

今天，我就要零距离与他接触，心里不免产生点小激动，因为这座陌生而古老的城市，有N多故事。究竟，我能和哪个故事有缘呢？

当车子从二广高速使出，进入南阳市区北环路向东行驶时，迎面便被高高的施工围栏逼向左侧又窄又坑洼不平的道路（封闭主路建设高架桥），拥堵自不必说。外甥已经在网上预定了四星级酒店，路线是按照导航的指挥走的，更改行走路线不难，可已经汇入车流，想分出去就难了。好在堵是堵，车流却能缓慢移动，瞅准时机还能超越一两辆大车。约走行三、四公里，导航提示向右转弯，出现了一条宽阔的通向市区的道路。

进入酒店，宽敞豪华的接待大厅，十多米高的天井，几根大理石圆形柱擎天而立，让人感觉四颗星名副其实。

办完入住手续，上楼打开房间，心却一下子凉了下来。陈旧暗冷的房间，感觉整个人掉进了冰窟窿，汗毛根部顿时泛起一层鸡皮疙瘩。外甥当即就要退房，被我拦住，对他说：“现在已经黑天，再重新找地，会折腾到很晚。不如先住上，然后把从家乡带来的美食拿来房间吃，再喝上几口你准备的好酒，无聊的时间不就消磨掉了吗”。他犹豫片刻说：“那就先将就一宿，明日再做打算”。

准备停当，舅甥二人品酒论茶，谈天说地，聊至深夜仍未尽兴。

是日，太阳高照方起床洗漱，于酒店吃过早餐，又移至城东靠近白河的另一酒店。

白河，这座城市的母亲河。它发源于北部的伏牛山，辗转来到这里时，呈东北西南方向从城市边缘（目前已已被城市裹挟其中）流过，而后转向正南，于湖北襄阳处汇入汉江。正是由于这条河流的养育，具有3000年经历的她，承载着悠长而厚重的历史故事。

别的不说，单说公元前1年，只有九岁的汉平帝刘衎继位，此时摄政的王莽，已经实际控制了朝纲大权。而短命的汉平帝只活到了14岁便陨殁。王莽终于从台后走到台前，自己做起了摄皇帝。之后又采取偷梁换柱手段正式称帝，结束了西汉王朝的统治。

此时，南阳郡白河河畔，两位汉室正统嫡孙打起汉室大旗起兵伐莽，历经12年，收复河山，于公元25年建立东汉政权。这其中的一位就是光武帝刘秀。

政权稳固后，刘秀励精图治，采取一系列整饬朝纲，发展经济，推崇儒学等措施，让一度颓废的大汉王朝得以复兴。这就是为什么人们把汉朝称为两汉的原因。

之后这片热土，又孕育了历史上称为四圣的智圣诸葛亮、科圣张衡、医圣张仲景和商圣范蠡等一大批为中华做出巨大贡献及重大影响的人物。

若是有谁问我，那么多历史人物中，留给你印象最深的是谁，我肯定会说诸葛亮。因为历史是公允的，民间传说、演义也好，史料记载及千古流传的诗句也好，诸葛孔明不仅是智慧的化身，也是做官、做事、做人的楷模。他一生不求功名利禄，为官清正廉明，做事一丝不苟，信守契约承诺。如果我们把人世间的“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的话，估计只要谈到诸葛先生，恐怕没人能够笑得起来。杜甫《蜀相》中“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感叹！怎能不让人敬仰他赤诚的报国情怀和为他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献身精神所折服。

“武侯祠”“三代遗才”坊内，拜阅过清南阳知府顾嘉衡先生“心在朝廷原无论先主后主，名高天下何必争襄阳南阳”的对联及胡耀邦总书记“心在人民原无论大事小事，利在天下何必争多得少得”附联，领悟着他们为国家、为人民的胸怀和理念，面对诸葛先生的坐像，虔诚地拜了三拜。

这就是此次南阳不可多得的收获。

第二天早上，告别姐姐、外甥女，由外甥送至南阳客运站，只身踏上奔赴湖北的班车。（待续）

图片/陈颖

作者简介

张守权，退休，现居哈尔滨。军旅十八载，战友之情甚笃。如今:年过花甲，闲赋于家；时尔润笔，未显章华。百聊之余，漫步天涯；随心题记，权且涂鸦。无心栽柳，初露萌芽；偶见于报，网刊也发。国运祥通，恩泽华夏；生活美妙，尽显余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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