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时光里的剪影
时光里的剪影
时光是什么?
是早上起来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是傍晚西边的一抹余晖;是下班路上匆匆的脚步;是天黑时,我躺在床上睡去;早上醒来,小屋里射进两三方斜斜的太阳……在不停重复,不停流去如飞的日子里,时光是什么?
瓦楞里的向日葵
多年前,和一些不认识的人一起去了雅鲁藏布江,对于我这个一直在江南水乡长大的人来说,面对眼前的苍苍莽莽的大山,连绵不绝的大山是一种可以深呼吸的美。山林茂盛,群山的绿意看上去非常的厚实,大巴车在山路上蜿蜒,雅鲁藏布江在山和山之间流淌,听不到波涛汹涌,看得见的是大江在翻滚向前,流速很快,有些地方还有旋涡在打转。
绕行大山,路不知道开到哪里了,司机和导游也没说,只是到点下车吃饭。这是个据说可以讨三个老婆的地方。吃饭前,我带着照相机在外面转一转,后面都是大块的土地,种着庄稼、土豆、还有一些不认识的作物。转过头来,往路的另一侧看。几间房,土坯的墙,上面还有一层,但是不高,比江南的两层楼低多了,房子还有点陈旧,一层和二层上都盖有瓦片。土墙并不能吸引我,吸引我的是这几间房子的瓦片上竟然长着两株向日葵,我非常惊讶:这屋顶上还能长向日葵?但是不容置疑的事实确实摆在面前,而且长得非常好,笔直的株杆,开着圆圆的向日葵花盘,花瓣金灿灿的,向着太阳生长着。像一道风景,不,确实是一道风景,让人不得不惊叹大自然的神奇。在这几近贫穷的大山深处,在土墙斑驳的时光深处,我分明看到了时光在生长。这个时候的向日葵不在是一颗植物,而是时光在生长的代言人。是一颗种子在瓦楞中间吸收了阳光和雨露,在极其贫瘠的一点泥土上的笑纳时光,从容成长。
拔萝卜的孩子
五年前,大年初三,驱车来到衢州江郎山,山脚下靠近景区的部分农户已经有了经济意识,在自家的院子里经营起小餐馆。我们随便尽量一家,院子不大,有一道长廊,长廊东尽头是一口大铁锅在煤炉上炖着东西,扑鼻的想起告诉我那是红烧肉。掀开厚重的是不锅盖,弄弄肉香裹夹着腾腾热气扑面而来,热气散尽,一块块四方的猪肉,油汪汪、红乎乎的在肉汁里轻轻颤抖,馋得我满嘴都是“哈喇子”。厨房里几个人在忙碌,我们捡了阳光普照的一处落座,店家跑上一壶“清茶”,没有绿叶,只有一根根干枯的枝干,枝干不粗细细的,长长短短,显然是随手折了就泡的。随行的人都不值何物,大家都很好奇,问店家:“这是什么东西?”店家也不知道是什么,只是高数我们这里家家户户都喝这里。清凉降火。喝一口,味微苦,口感清冽。阳光和暖,我们点了菜,等着的功夫店家又拿来瓜子,叫我们嗑瓜子菜一会就好。阳光和暖,喝“茶“嗑瓜子,店家小院用篱笆隔开的菜地里青菜、芹菜绿意葱葱。同行的上海大哥大嫂的孙子坐不住,到处溜达。他开心的大叫:“奶奶,快来看红萝卜,好大的红萝卜!” 菜地里红萝卜顶着肥都都的绿叶子,在泥土里冒出一截胖胖的红身子,大红大绿的样子活脱脱一个过年的“乡下人”,就像我小时候过年的模样。爷爷常说的“冬吃萝卜夏吃姜、郎中先生卖老娘“也在这个时候从泥土里冒出来,那就加一盘红烧萝卜吧。店家拿开篱笆小门,走进菜地,上海大哥大嫂的孙子也跟进去,叫着”我也要拔萝卜“,店家热情地招呼他过去拔,小朋友抓住红萝卜顶上肥都都的绿叶子使劲拔,嘴里唱着”拔萝卜拔萝卜,嘿呦嘿呦拔萝卜“,几下用力,拔出一个大红萝卜,”耶!“摆好POSS和红萝卜来个合影,灿烂的笑容和刚拔出来的红萝卜一样鲜美,灵魂里带着阳光的味道。冬天的萝卜已经轮回了好几个季节,那个和萝卜合影的小朋友现在都长成翩翩少年。萝卜在生长,孩子们在生长,您忽然不经意回头的时候会发现,时光也在生长。
深山里的小山村
去年夏天,大热的天气,西瓜成熟的季节。邻居朋友邀约去到兰溪他承包土地的一个小山村。开了三个多小时的车,穿过小县城古老的城门,来到一个小山村,当时都忘记问是什么村,说不清楚浙江版图上它的具体位置。
房子建在山坡上,进屋是缓缓地上山坡;房子里接的是从山上下来的山泉水,非常阴凉。房子后面就是另外一户人家,再后面就是山,长着密密的树木。房子后面的那户人家的院子是泥土的,也没有围墙,一群鸡在休闲地逛着,毛色鲜亮富有光泽,鸡冠通红,各个鲜灵活跳的,长得真俊俏。院子一侧种着一棵杨梅树,满树的杨梅果,暗红的、鲜红的,把树枝压得低低的,有一些太熟的果子都已经掉到树下任凭鸡们啄食。经过那户人家土坯累成的墙壁,我们迫不及待地往山上走去,要去看看那片瓜地。
走出村庄,是一条正在建造的石子路,路旁的沟渠里山水奔流,沟渠联两侧正在新砌沟堤,崭新的石头和水泥砌成的沟堤平整牢固。一层一层的梯田沿着山势缓缓而上,让我们雀跃的不是一层一层的梯田,而是梯田下面山坡上开的姹紫嫣红的一大片鲜花,走近了看,大部分是格桑花,烈日下开得分外高调,将一片山都开得生机勃勃。梯田里一排一排地种着西瓜,此刻正在藤脉下乘凉。远处有两个农人,赤脚在水田里插秧,邻居说是有机水稻。绕过梯田是一株一株的杨梅树,树上硕果累累,只等你去采摘。
站在山上回望,村庄里也有不少新盖的楼房,三层五层,散落在庄上,从房子外面贴的大理石花岗岩分明着家境的殷实。沟渠还在新修, “富不富,先修路。” 村庄的道路也在向外新修,那是小村庄里的人向外的“野心”,寻求富裕生活的“野心”。
大家兜了一圈回去,邻居朋友家的女主人已烧好满满一桌饭菜。地衣炒蛋、桑树嫩叶、南瓜藤等土得掉渣的小菜,吃的我们满满点赞。女主人连连摆手,谦虚地说只是土菜,欢迎常来。
小山村的下午,大家是在瓜地里度过的,除了西瓜,我们还摘了毛豆、南瓜、辣椒、甜瓜,虽然汗湿衣背,却兴致盎然,每家的车厢都塞得满满的。
邻居朋友盛情邀请:等到玉米成熟、有机糙米上新的时候,大家再来。汽车行驶在铺满石子的新修道路上,我心里默默期盼:小山村能向前发展、快点致富,希望她多年后依然是一位不饰粉黛的小家碧玉,在深山里餐没有污染的风、淋没有污染的雨,俊俏眼里依然流光溢彩。
古镇老街上的石头
前年,去了一趟贵州,东西横向穿过五个省,火车、汽车倒腾了一整天,到镇远古镇天已经乌漆墨黑了。汽车停在一家客栈门口,我们拖着行李箱下车才发现,客栈门口的大街是一块一块的大石头拼接而成的。
古城大约真的很古了,石头表面已经千人走万人踏变得光溜溜的了。只有行李箱拉过石头和石头之间的缝隙的颠簸里才能感受到老街稍稍的凹凸不平。
导游匆匆讲解:镇远古镇还保留着九条古巷道,这里叫冲子口巷,宋元时期因镇远设州、建府成为古黔东地区政治、经济、文化中心和军事重镇,逐步被人们开发出来。由这里开始,我们在黑暗里看见依山就势,因地而建的山地建筑和许多深宅大院在黑夜里的剪影。陌生之地,晚上不宜外出。第二天出门才见到了大街的真实长相,大街很宽,沿着舞阳河一圈,清一色的、墨黑的大石头铺就,岁月的痕迹在石头上留下的是无声的溜光如镜,该磨了多少年?你就放开脑袋大胆去想好了。走在大街上,正是夏末,尽管石头光滑如镜,但是一块接着一块,我的高跟鞋很是艰难。走到队伍最后,我悄悄脱掉了鞋子,索性光着脚走起来,石头光溜溜,踩上去凉凉的,非常细腻,脚丫子很舒服,好像回到了儿时的年月。我穿过大山,分明看见了在儿时的时光里光着脚丫子走到晒谷场上、走在长满杂草的田埂上、挣扎在水田里的那个我,曾经贫穷的不容易现在竟成了这会儿的美好回忆。我悄悄地走到后面,怀想以前的过往,但还是被同行的人发现了,我告诉她们,感觉非常好,你们也可以试一试。但是,没有人和我一样赤起脚来。时光轻轻地走着,我已然从儿童变成了中年油腻的妇人,但她仍然许我赤脚的情怀,许我在陌生的贵州大地、在舞阳河畔光脚行走,岁月增加了我的年龄却依然不曾亏待我,童心仍住我心,这该是何等的珍贵?
盼望下雪
当季节用冬至这个节气来命名冬天到来的那一刻,我对雪的盼望便被唤醒了。像春天盼望百花开放,像夏天盼望凉风,像秋天盼望硕果一样,在心里是热切的。随着气温的下降、下降,上升、上升之间,心里的盼望也随着气温下降上升起起落落。
《红楼梦》里的妙玉,是不是也和我一样,站在她栊翠庵的走廊里望着四方的天井也在盼望着下雪?盼望着收取梅花上的积雪,储在瓦罐里,为来年的新茶预备下雪水。是不是盼望着飘雪的日子,宝玉翩翩而来,向她讨一枝含苞的红梅?
而我只想,下雪的日子,带儿子去接一接雪花,告诉他雪花也有六个花瓣,和儿子在大雪之后的运河边一起堆个雪人,圆一圆自己儿时的梦,让他长大后的童年回忆里有美妙的素材,记得儿时和妈妈堆雪人的快乐,如雪花一样纯真美丽。
莫叹时光老去,当你忽然不经意回头的时候,会发现时光在有痕有迹地生长,在他的生长痕迹里分明有你的美好记忆!
2020.01.03
插图/陈颖
作家简介
蒋叶花,1973年出生,浙江杭州人,在职研究生学历,1994年至今就职于拱墅区康桥街道办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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