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兵 | 狐心一片是风景 ——读祖克慰《狐》系列散文
花洲文学
狐心一片是风景
——读祖克慰《狐》系列散文
文|水兵
克慰兄又要出书了，是动物狐系列的散文，嘱我写个序，我好尴尬，他是中国作协会员，我是省作协会员，高档次的找个低档次的作序，有点好笑，想必克慰兄是想借狐的灵异提升启迪一下我吧。
一看到写狐，就想到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他借狐仙鬼怪，把个人间冷暖，爱恨情仇描摹得淋漓尽致，叫人神魂颠倒，好象永远在梦中。克慰写狐，以狐为载体，实则写人心人性，把现代时光下的狐心变为人心，而且刻画极细致，比人还可爱，有趣，甚至坚贞和悲壮，实在是独出心裁，大可赞叹。
在远古，狐狸是图腾、瑞兽，是狐神、狐仙，受到人们的崇拜。上古时期就有狐的图腾崇拜，涂山氏、纯狐氏、有苏氏等部族都属狐图腾族。《吴越春秋》记载有白色九尾狐唤醒了一心治水的大禹的性意识，使他生下了儿子启。狐狸在先秦两汉与龙、麒麟、凤凰一起并列为四大祥瑞之一，汉代石刻画像及砖画中，也常有九尾狐与白兔、蟾蜍、青鸟并列于西王母座旁，以示祯祥。
可见狐狸最早是以祥瑞的正面形象出现的。
《太平广记》中《狐神》条云：“唐初以来，百姓皆事狐神，当时有谚曰：'无狐魅，不成村’”。唐代以后，如《容斋随笔》、聊斋志异》等志怪小说，更是将狐狸描写成了生活中多情善感、人性十足的美妖。
但中国社会一直有一支强大的力量——所谓道德家，他们也很早就将狐狸的特征定性为色情，将性感迷人的女性称为狐狸精，原因是美色对以帝王为代表的权力男性极具魅惑。在正统社会里，道德家必定胜出。其实，人类所有对永恒、不朽的努力，全是文化烟雾，迄今为止只有一条自然法则，那就是两性的繁衍。所以我更喜欢《诗经》中狐的隐义，很纯粹，很动人，也很迷人，那就是性爱的吸引。后来是妖兽、妖精、缠鬼让人厌恶。因此，狐狸前期是图腾文化和祥瑞文化，后期则是妖雾迷信文化。可以说，狐狸是一种文化的载体和符号，承载着人的某些隐喻和小动物中的狐媚传奇。
时代超光速运行，物质科技让一切变得不可想象，作家的想象力、创造空间已越来越逼仄，没有你看不到的，只有你想不到的。克慰借狐和中国汉字的魅力，在创造着一个个陌生而有趣的另外空间和故事，让人类和大地上好些将要遗失的、死的东西又活起来，我很惊诧。人这个肉体，不以智慧思想论考的话，和自然万物一样，是个物体。有了思想的灵光，有了想象的曼妙，一切才鲜活美好起来。可人身上有很多可恶的东西，比如贪婪和堕落，欲望和自私，目的和占有，都使人变得丑陋、愚蠢，克慰的狐，以美化之，以情动之，通过狐可爱精灵的形象，点化人间，实在是有点拨亮人间阴冷、无情、罪恶的善灯之意，通过狐的故事和行为在拯救人内心中的某些缺陷和人性中最灰暗的地段和角落。
同住一小城，同饮一河水，克慰的厚道、实在、憨厚深入我心。就写作而言，他不但势头迅猛而且趋于形成自己的风格，并且深深挚爱着，他身上有文气和仙气。南阳这个小盆地，文脉深厚，源头高深。我们都深受滋养。就散文而言，不说远的，就是当代和眼前，前有皇天后土的周同宾，中有漫游上海的汗漫，他们都用自己的文字占据着一方文脉和风景，延伸着人欲之外的美好和物性以外的精神空间，使生命展示着尽可能多一点的意义和意思，让人羡慕，让人钦敬。克慰的文字正在延续着南阳的这股薪火和风景。他的动植物系列作品，能在全国各大刊物上开花，绽放着独特的艺术魅力，实是让人艳羡；他也能在毫无背景、景深的前提下加入国家级作协，完全是他的创作实力和作品的力量。
我有时想，人活着，长不过百年有余，吃喝拉撒，爱恨情仇，颠来倒去，有什么意义；早来晚去，晚来早去，眼一睁一闭，归宿一样，人生又有何意义，而克慰，一个山里娃，却用文字营造另一片风景和生命的外延，告诉人生来去的有趣并感知着生活的快乐和意义。
他这系列的狐，是在感知，是在用小狐小事感天动地，惊动生命深处的东西。都说冷漠的世界，动物比人更长情。如今看来这不是一句空话，动物比人傻，只会拼命地守护自己心中所爱。有一个小狗守护死去母亲的故事。妈妈已经死去多日了，小狗不知道，仍守在妈妈身旁，不离不弃，用捡回的食物围着妈妈，而自己，吃的却是石头子、树叶、腐烂变质的东西，直到自己瘦骨嶙峋，奄奄一息。而当人们发现，将他和妈妈分开时，小狗挣扎着狂吠不已。或许它比我们更懂得：妈妈，是它和死神之间的一堵墙。没有了妈妈，在哪儿，心都是流浪。有些动物，看似无情，实则有情；有些人，看似有情，实则无情。
动物尚有情深，人又情何以堪？
都是搞文字的，我不想用一般的评说去解析或误读文本中的优美和神秘，要相信阅读者的识力和鉴赏力，也相信读者的心有灵犀。那就准备好，打开吧，你会看到有趣的故事和作家用汉字营造的你想象不到的悲欢与惊喜。
感佩作家创造的狐，更感佩狐在中国汉字塑造下呈现的灵性和美丽。
写下这些，不太像个序，权作一种同道相知的友谊和信任，若读两行就不入法眼，赶紧翻过去，让正文中狐的文字和狐媚的气息走近你……
亥猪年初夏于白河之滨若水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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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网络
作者简介：水兵，本名乔海军，男，1966年8月出生，河南唐河人。中国散文学会会员 、河南省散文学会理事、河南省作家协会会员。上世纪80年代开始发表作品，先后在《诗刊》、《中国作家》、《散文》、《散文选刊》《散文世界》、《散文家》、《西部散文》、《西部散文选刊》、《莽原》、《当代小说》、等多家刊物发表诗歌、散文500余（首）篇，获“中国首届散文精英奖”、河南省五四文艺奖、中国散文百篇奖、中国散文排行榜上榜作家，中国旅游散文金牌作家。“南阳作家群骨干作家”。作品入选多种散文随笔集、年选和大中学生课外阅读及语文阅读试题，已出版散文、报告文学作品集九部。现为躬耕《文化南阳》主编，《大自然文学》社长兼主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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