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离开枝头,秋风渐凉,太阳像患了感冒,把早晚的温差拉长。秋冬交替的前奏里,是否应了新疆吐鲁番“早穿皮袄午穿纱,抱着火炉吃西瓜”的习俗,我不知道,但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们,风度与温度展开了较量,年轻人的新潮时尚和老年人的传统穿衣成为鲜明的对照。前几天的一个中午,正在办公室忙着加班的我,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电话,急促的声音告知我一个信息:妹妹骑电动车严重摔伤,住进了重症监护室。从接到电话的那一刻起,我的心一下子吊了起来,之后的两天时间,守候于重症监护室的门口,心情是那么无助和感伤:兄弟姊妹四人,姐姐已中风多年,弟弟远在外地创业,要强的妹妹虽有一份工作,但妹夫远赴海南务工,已经在外地医院工作的外甥女,又因休年假和同事去了张家界,医院里跑前跑后的事情,理所当然属于我了。
值得庆幸的,是妹妹人缘好,自打她下午一点多进了重症监护室,到晚上五点半,妹妹家的亲戚、邻居、领导和同事陆续来了,嘘寒问暖,送钱送物,忙得我团团转,但在医生“昏迷中”的话语里,连见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一个个只能叹气离开。妹妹昏迷,我几乎成为木偶。在一边又一边护士的催促声中,我忙着缴费,忙着买面罩,楼上楼下奔跑。人啊,无论你怎样,到了医院你必须要听医生和护士的。原因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亲人生的希望,就紧紧攥在他们手里。晚上,蜷缩于重症监护室门口的椅子上,心里七上八下,盼望着已经心急如焚的妹夫和外甥女快点回来,而此时单位领导和同事或电话或微信的问候,在心中涌起一股股暖流:每一个人都不是孤立的个体,冷冰冰的医院长椅,见证了多少亲情和温暖。第二天,依然提心吊胆的我,打开手机后发现了令人气愤的事情。长期从事新闻工作,我看到了自媒体不负责任博眼球的新闻,对妹妹摔伤随意的编造与猜测,当我致电他们时,几乎都是一样的回答:根本没去过现场,甚至连地点都是瞎写的,更不用说对事情经过的掌握。信息时代,信息的传播岂能如此闭门造车?好再,他们立即把胡编滥造的所谓新闻删除了。但这些不负责任的传播,给伤者以及家人所造成的伤害,谁又应该负责呢?也许是忙于和自媒体交涉,外甥女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已经不知道了,但当她从重症监护室出来时,已经泪流满面:“舅,我找了关系进了监护室,我妈摔得很严重,医生说没有外力作用,自己不可能摔成这样。”“是的,已经在多方了解和找寻监控了。”一边安慰,一边了解监控的事情,在多位朋友的努力下,事发地确实没有车辆经过,是妹妹自己摔伤的。已经昏迷了快两天的妹妹,你是不是应该醒来了?亲情的作用应该无价,也许是外甥女在妹妹跟前的呼喊起了作用。下午四点半,到了可以探视的时候,一个好消息从重症监护室传来:昏迷的妹妹醒了。听到这个消息,我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在医生的允许下,妹妹进行了全面检查,诊断结果是脑颅骨折和右肩锁骨骨折。情况稳定后,妹妹被转入普通病房。可仅仅过了两天,外甥女就急匆匆地要把妹妹转院了,问及原因,她几乎是在哭着和我通话:“我妈每天疼得又喊又叫,医生护士态度恶劣,甚至说这是正常现象。我问他们需不需要手术,他们不理不睬。我把诊断结果发给我们医院的专家看了,专家说颅脑可以慢慢恢复,锁骨骨折不敢耽误。”住院容易转院难啊。费了好大的周折,主治医生、科室主任以及医院领导,就是不给办理转院手续:“我们医院能够治疗的,为什么要转院?”“新农合差了我们医院几千万,都要转院咋办?”
心疼妈妈的外甥女一气之下,直接办理了出院手续,才得以把妹妹转向外甥女所在的医院。转院当天经过复诊,妹妹胸腔里还有近100毫升的淤血,是我们当地医院根本没有检查出来的。医院是一个救死扶伤的地方,医生更不能忘了自己职业的初衷,少一些经济意识,多一点社会责任,让我们家乡的医疗技术和水平好一点,再好一点,这应该才是医院和医生追求的目标。现在,医患关系紧张,这固然有社会的深层原因,但与医院的服务意识和医生的执业道德没有丝毫关系?恐怕难说。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李永先,笔名漠风,现供职《今日邓州》。一个与新闻生活了33年,穿了13年军装一直没有离开过记者这一职业的文字爱好者。新闻、小说、散文、诗歌都是他的情人,写过的文字可以堆成一座山,可总是在山腰上攀爬,一直爬不到山巅。工作的累,生活的苦,他感受颇深,就像写文章一样,每一篇文章都必须要对得起读它的人,不无病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