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刀 | 澧阳川笔记：翠鸟

澧阳川笔记：翠鸟

文|单刀

十亩方塘，位于澧阳辛庄东边，塘中有泉眼三口，桶粗，汩汩喷涌。塘水清澈碧绿，清风荡漾，水波粼粼，加上绿柳成荫，鸟雀呼鸣，风景无限，成一乐园。

塘中有望月鳝，黄色，月圆之夜，跃出水面对月舞蹈，呜呜歌唱。塘上有翠鸟，翡翠绿，天空蓝，呆立枝头，静待黄鳝。翠鸟常有，黄鳝难见。

女女和男男围着方塘摘青梅，骑竹马。时而羊角鞭追逐茶壶盖，时而茶壶盖追逐羊角辫，言语嫩嫩，笑声咯咯，惊起待鳝的翠鸟，扑扑楞楞，一团碧绿直射青葱柳林。

直到有一年，女女和男男再不摘青梅，骑竹马了。女女和男男只在池塘岸边静静地看翠鸟。

春风和煦，温面暖心；白云飘飘，自由自在。塘南岸，妮妮静静地凝望着翠鸟，目不转睛，流淌一汪清澈的目光。塘北岸，男男木木地盯着翠鸟，青睐传情，奔涌一池热烈的渴望。出水的田田莲叶上，两只翠鸟相向而立，抬首向天，关关鸣叫。

秋雨绵绵，缠心绕魂；翠鸟向鸣，凄凄婉婉。女女植立东岸，沐浴细雨，唱着哀伤婉转的歌；男男呆站西岸，拉着深情忧伤的二胡。女女听到了男男的曲，男男听到了女女的歌；女女看不到男男，男看不到女女。女女再也唱不下去了，男男也拉不下去了。

两只翠鸟相伴而鸣，和谐动听，悠远悦耳；上下翻飞，喙翅交织，成双成对，羡煞众鸟，黄鳝偷偷钻出水面看风景。黄鳝看看南岸的女女，望望北岸的男男。南岸的女女和北岸的男男都望着翠鸟。这当儿，这双翠鸟齐头并进，扎进水中，合力抬出了一条发呆的大黄鳝，向着东岸的穴飞去。

晨曦中，翠鸟清脆地放歌，女女望着翠鸟也清凌凌地放歌。

夕阳中，翠鸟温暖地放歌，男男盯着翠鸟也暖烘烘地拉曲。

这是一个歌的天地。这是一个曲的池塘。

春分时节，柳嘴初绽，枝头上，一只翠鸟孤独地待鳝，背蓝，蓝得闪眼；腹绿，绿得诱人。翠鸟关关，鳝鱼默默。一个猛子扎下，翠鸟叼起一尾金黄的鳝鱼，拍打白花花的水花，飞向了岸边的灌木丛——翠鸟的窝。

谷雨时节，莲叶圆润，叶面上，一只翠鸟痴痴地待鳝，一个猛子下去，叼着摇摆的鳝射向了岸边的家。破碎的方塘，很快恢复了平静，如镜，如玉。

小满时节，三只翠鸟傲立柳枝。东岸，女女看到了翠鸟黄黄的喙沿儿，当中那只的；西岸，男男看到了翠鸟那嫩嫩的羽毛，当中那只的。两只翠鸟时而温柔，时而高亢，时而深情，时而缠绵地歌唱；当中的小小翠鸟模仿着伸脖，仰首，高歌。

整个夏天，十亩方塘上，荡漾着三只翠鸟优雅和谐，蓝蓝绿绿的生命之歌。

立秋时节，女女订亲了，只剩下男男孤孤零零地立在北岸，在听翠鸟忧伤的歌。

第二年立春时节，男男订亲了，只剩下翠鸟孤孤单单地僵在枝头，等待女女和男男来听它们深情的歌。

冬去春来，荣枯更迭，不变的是辛庄十亩方塘之上，成群的翠鸟压尾昂首，关关鸣叫，如诗，如画，绿油油，蓝灿灿。

看——成群的孩童在采青梅，骑竹马；听——成群的孩童在咯咯嗒嗒笑。

-End--

图|网络

作者简介：单刀，本名余涛。河南省方城县人，自由撰稿人。生活平淡，内心澎湃，诸多思索，寄托文字，以文为马，仗剑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