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陽,有多好吃?
一部《你好,李焕英》,收割了眼泪与票房的同时,也为襄阳收获了一波关注的眼球。据马蜂窝数据显示,这部电影上映后15天内,每天有近3万名游客到襄阳游玩打卡。
当贡献了即将突破50亿票房的观众收起泪珠,带着些新奇,重新留意这座古老的城市,很快就有了振奋人心的发现:这座位于湖北、河南两省交界处的城市,远比金庸在武侠小说里所呈现的更精彩。不必说她的山水,也不必说她的历史,单是人文,随便拎出一点,就足以叫人慨叹。
春天了,我们聊点儿让人吃心萌动的——襄阳,到底有多好吃?
多数人知道襄阳,还是因为金庸。在他虚构的武侠世界里,江湖豪侠齐聚襄阳,与驻守襄阳近20年的郭靖一起对抗南下入侵的蒙古军队,将“侠之大者,为国为民”的豪壮与气魄展现地淋漓尽致。
襄阳自古就是一座英雄之城,从三国时起便是兵家必争之地,所谓“天下之腰膂也”。发生于襄阳的战争,书写了大半部中国历史,这话一点儿也不夸张。世代生活于此的襄阳人,见惯了金戈铁马,也养出了万丈豪情。
金戈远去,豪情犹在。到了襄阳,你就会发现,这豪情全在一碗牛肉面里了。
面必须是掺了碱的,比白面更硬更有嚼劲儿;汤必须是漂了厚厚一层红油的,远远就闻得到牛油的香味;牛杂、牛肉切得大块又给得量足,一把葱花、香菜撒下去,红红绿绿,菜肉团簇,就有了粗犷的江湖气息。
黄酒和大蒜,是襄阳人在重油重色重味的“牛肉面江湖”中快意驰骋的标配。在襄阳,只要是成年人,吃牛肉面总少不了一碗黄酒,咬一口厚实的牛肉,喝一口并不上头的黄酒,生活的滋味就出来了。不矫情,不讲究,颇有些“千秋功业三杯酒,万丈红尘一盏茶”的洒脱与敞亮。
正是这份朴素又粗犷的豪情,使得牛肉面在襄阳人的餐桌上备受欢迎。走进襄阳,卖牛肉面的小饭馆到处都是,襄阳人用牛肉面过早,也拿牛肉面当正餐,还拿牛肉面当夜宵,半夜饿得翻来覆去睡不着,第一反应是赶紧起来捣鼓一碗牛肉面。
牛肉面里的牛肉换成素菜,就是与牛肉面相依相生的素面。一样的汤,一样的面,盖在上面的菜品不同,就有了不同的风味。这就像襄阳这座城,一样的建筑,一样的人文,不同的人会有不同的印象,但骨子里的襄阳,总是豪情万丈。
汉江穿城,浩荡而过,湖北河南,南北相连。特殊的地理位置,进一步为襄阳涂金抹粉,将她打扮得更加动人多姿。
在襄阳走一圈,就能发现,在这里你能听到地道的河南话,也能听到一口大碴子味儿的东北话。语言,是文化的一个缩影,而食物 ,则代替文化,将襄阳的多姿多彩以更加具象的形式展现了出来。
到了襄阳,吃货们就有口福了!
虽然傍着长江最大的支流汉江,但襄阳人似乎对面食情有独钟,除了面条还有红糖饼。当吃过几顿面食,就要错把这座城市的饮食风格划入以面食为主的“北方派”时,襄阳人冷不丁又端出一盘鲜嫩嫩的藕带。如果是去襄阳旅行,那么这种“襄阳饮食风格到底属于北方还是南方”的疑惑,会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如影随形。
在襄阳,能吃到川、豫、湘、陕等以麻辣重口为特色的菜系,也能吃到浓油赤酱的海派菜肴、清淡多变的粤式菜肴。襄阳人已经习惯了这种“混搭”风格,对于从湘菜馆端出一盘椒麻鸡、从粤菜馆端出一盘烫干丝早已见怪不怪……
襄阳人的淡定、襄阳饮食的宽容,除了特殊的地理,还少不了古老码头文化的熏陶。走上几天,吃上几顿,你就会发现,“混搭”并不代表襄阳人随意,相反,对于吃这件事,他们有自己坚守的原则和评判标准。
要想吃得有滋有味,除了唇舌,还得“动动手脚”。就拿前文提过的牛肉面来说,必须吃一桥头的,其他地方的也不是不能吃,就是差那么点儿意思。同理,吃腊肉必须去南漳,吃烧烤必须去立业路,就是这么有原则。
在襄阳,能与牛肉面平分秋色的,还有大虾。大虾一定要去宜城吃。宜城人装虾,不用碟子不用盘,直接上盆,红艳艳堆满一盆,看着就让人难忍矜持。外地人禁不住诱惑,大多直接上手,只有本地人在吮、掰、挑、嗑的“四字诀”指导下,不慌不忙吃出了人间至味。
约摸与大虾同一时期,还能吃到一种美味,黄鳝。襄阳人做黄鳝,多以干煸为主。整条黄鳝放在盆中养几天,等黄鳝吐尽了体内的泥,油锅简单干煸一下就是干煸盘鳝,吃起来异常鲜美,与苏州的响油鳝糊旗鼓相当、难分伯仲。
从北街到定中街,从职工街到东风路,襄阳人可以吃一整月不重样。但你要问襄阳人最喜欢吃什么,大概十有八九会不假思索告诉你:杂烩锅。
杂烩锅是襄阳人的年味,也是襄阳最家常的一道菜,其灵魂就是“杂”,但与东北乱炖不同。杂烩锅里,各种食材的加入是有次序的,在保证汤味的同时,也要保证各种食材的滋味。
最常见的就是将粉条、炸肉皮与五花肉煸炒到七分熟后,加水烧开,再依次将肉丸子、老豆腐、木耳、鱼丸等食材一层层垒在锅中,煮熟之后再加入葱、姜、蒜等佐料,汤鲜菜美肉丸松软,总有一种让人垂涎欲滴、食指大动的魔力。
襄阳美食养育了600万襄阳人,也滋养了他们侠骨之中尽是柔肠的性格。
金庸在武侠小说中提及襄阳260多次,使得襄阳广为人知,2018年10月30日当金庸逝世的消息传到襄阳,襄阳儿女们自发用蜡烛点亮古城墙,汉江两岸烛光点点,那一刻,仿佛逝去的武侠江湖又回来了。
英语之中有句谚语,you are what you eat,你吃什么,你就是什么。这句谚语,同样适用于一座城。饭菜响亮,酒风浩荡的城市,一定值得我们一去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