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与“中华田园”

今夜偏知春气暖

土猫土狗土鳖,在当下语境听起来有种轻贱的意味,因为与之对应的乃是异域舶来的“品种”“宠物”。若易之以“中华田园”,则民族自信心自豪感立刻爆棚。

这应当视为一种拨乱反正。尤其在知晓日本柴犬源自中国村头“大黄”之后,更令人顿起保护本土生物资源之警觉心。至今在某些方言中,“柴”与“土”仍含义相近,都可做“土生土长”“本地品种”之解。

当然,“柴”与“土”都根植于“田园”,在都市中断是无迹可循的。我们经历了太多词义的下降,比如“小姐”,“公主”,“老实”,短短几十年间面目全非。

“土”更是首当其冲,从女娲抟土造人,诗经里的“乐土乐土”,周书“皇天后土”,乃至费孝通的《乡土中国》,竟沦为愚昧死板与审美恶劣的代表,令人拊掌扼腕。

土,以及主要由它构成的厚实土地,是农耕文明根源所在,但工业时代需要的机器,并不能由耕种土地获得。土由此转向幕后,甚至扮演其落后代表阻碍因素的角色。

同样,无论是哥伦布航海,佩里叩关,抑或鸦片战争,陆地文明在海洋文明面前溃不成军,土似乎又成为原罪,是冷兵器,封锁,皇权,自大......

总之这是一个海洋的时代,天空的时代、信息的时代,而绝非土地的时代。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田园可能比土境遇略强,因为它代表着工业登峰造极后人类对原始老家的怀念与向往,但它终究是虚幻的,自带不真实的怀旧滤镜。

然而天空毕竟太过高远,海洋又如此阴晴不定,信息显得纷繁芜杂,然而这又正是它们的迷人之处,像无常的恋人,富于技巧地勾吊着情绪的胃口。

人们常记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也偶尔想起“天空一无所有/为何给我安慰”,但它们的作者同样写下了“用一根水勺子/用小豆,菠菜,油菜/把她们养大/阳光打在地上”。

根据《说文解字》,“土者,是地之吐生物者也。'二’,象地之上,地之中;'丨’,物出形也。”

我们来自土地,也终将回归土地。土地是我们的,我们更是土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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