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徽州】渐行渐远的徽州古镇之鸿飞

【行走徽州】渐行渐远的徽州古镇之鸿飞

司马狂/文

在徽州府歙县南乡，有个名叫鸿飞的古村落，该村是歙县往绩溪古官道的必经之处，地理位置优越。鼎盛时期，歙南乡人自鸿飞而往绩溪、旌德挑米者络绎不绝。记忆中似乎是方成（曾任歙县县委书记，退休前是芜湖市政协主席，武阳方村人）写过“要吃米，旌德运”，就是讲述我们歙南乡村人经过鸿飞去挑米的事情。

鸿飞有确切记载的历史已经在1000年以上，当时是唐朝，我们徽州还叫歙州的时候，有位歙州刺史，本是山东人士，名叫冯子华。在歙州多年为官之后，独爱鸿飞的景致，遂举家迁徙至此，繁衍生息上千年，才形成鸿飞在明清时期的鼎盛状态。村内还将主干道命名为昌黎巷，是源自冯子华与韩退之同朝为官的相互钦慕，我暗自揣测这两人应该也是相熟的。据霞坑邮局冯学民先生讲，冯子华之子冯宿亦曾担任过歙州刺史，在冯氏族谱有明确记录，若真是如此，则引出一段父子刺史的故事来。

以“我想死你们了”纵横春晚几十年的相声演员冯巩，其曾祖父是民国时期的大总统冯国璋。而这冯国璋一脉，据说也跟这鸿飞的冯姓是同一祖宗，民国七年六月，冯国璋手书“派别源同”横匾，并派侄子冯殿甲送往鸿飞。只是可惜，这极具历史价值的匾额，如今却早已不见踪影。

如今的鸿飞，村落中新旧房屋丛杂，甚至连原本穿村而过的水街，亦被乡人们的房舍掩盖，丝毫不见当年的辉煌。跨越上千年的冯姓聚集地，在清朝那场浩浩荡荡的长毛之乱中，尚未伤到元气，还能在民国时期，得到冯国璋的横匾。奈何十年文革，冯姓祠堂被毁，“派别源同”匾亦遭毁坏。此后的数十年间，鸿飞的古宅，或是无人居住轰然倒塌，或是子孙外迁出售，毗邻鸿飞小学的太子庙，也只剩下半座门啦。

（这就是太子庙的遗址，哎！）

进入鸿飞村的村口处，有一座坟墓，上面有颗闪亮的红星，上书“烈士之墓”四个字，也还是在冯学民先生的告知下，我才知道这是冯存善烈士的坟墓。岁月变迁，唯有鸿飞那硕大的，宛若石鳖的巨石，亘古不变，其余的一切，都在时光荏苒中逐渐消失殆尽。是源自于“孔雀东南飞，五里一徘徊”，还是源自鸿飞方贵妃改吴辉为鸿飞，这样的典故，还会有多少鸿飞年轻人愿意寻根问底的呢？

渐行渐远的徽州古镇，一直是我不大愿意去写的系列，因为每每看到曾经繁华无限的徽州古镇，日渐衰败，直至消亡，内心深处总是不舒服。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用我的笔写下那些曾经的记忆。鸿飞，如此美妙的村名，如此富庶的村落，它最终将何去何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