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汉寄居桥下15年,曾救多名落水姑娘
周末的早晨8点不到,合肥长江东大街桥下,流浪汉殷国荣开始生火熬稀饭。他的身边除了猫咪毛毛早早地起来玩耍外,就是杂乱的被褥,还有自己捡来的废旧。连日的阴雨让整个城市湿漉漉的,天亮得也比往日迟很多,桥下更显清冷。图为合肥长江东路桥下的殷国荣和自己收养的小猫。
长江东大街桥距离淮河路步行街300多米距离,再有一个多小时后,殷国荣就将上街拾荒。双休日是他最看重的日子,街上人多,垃圾桶里可拾的东西也多。图为殷国荣通过绳子上岸,现在住的桥下没有台阶,上下很不方便。
起来后第一件事就是生火,为大家熬稀饭。
殷国荣,长得有点像歌星腾格尔,今年52岁,来自江苏扬州,因为头发自然卷,喜欢扎一个小辫,同伴们都称他为“卷毛”。
殷国荣流浪已经26年,有24年在合肥度过,最早在合肥南淝河涵洞,后来被赶到寿春路桥下,两年前又被赶到长江东大街桥下,在桥下已经呆了15年时间。图为2005年殷国荣和六个人一起住在涵洞里,他们大多是殷国荣带到涵洞里来住的。
图为2005年,和殷国荣在一起的有好几个孩子。
今年夏天,合肥南淝河遭遇洪水,殷国荣所有被子、衣物等生活用品被大水冲走,那段时间,连家都泡在水里。
在合肥步行街,几乎没有人不认识殷国荣,却不知道殷国荣为何流浪。图为殷国荣感冒了,他在躺着休息。
他自己也不大愿意提及,他念叨最多的除了“龙”外,就是一个叫“树人”的女人,在桥下随处可以看到“树人姑娘”的涂鸦,偶尔他也会在捡来的本子上写一写。
步行街垃圾桶是殷国荣的主要工作对象。
要上市场卖掉一些捡来的废旧,另外一个同伴给殷国荣帮忙。
不过从殷国荣聊天中,可以依稀知道一些往事。殷国荣最早是一名打工仔,30年前在武汉打工时认识了一个名叫“树人”的女孩,两人相处得很好,但不久后“树人”突然从殷国荣的视野中消失了,对他打击非常大,他放弃了打工,四处寻找那名女孩,却没有一点消息。图为殷国荣就在冰冷的河里洗脸。
殷国荣为寻找女孩花光了所有的钱,于是开始流浪,后来甚至偶尔会变得有些糊涂。如今30年过去了,在殷国荣的记忆中,“树人”依然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每当提及她时,他都会很兴奋,并因此常常被同伴们取笑,而此时殷国荣就会很生气。图为殷国荣的家在闹市的桥下,他可以近距离感受城市的氛围。
殷国荣做人很厚道,他说自己住在桥下曾经救过好几个跳桥轻生的女人,有六七个。最初一些人以为殷国荣说的是胡话,后来经过他的同伴以及附近居民、警方的证实,确有此事。图为桥下,另外两个流浪汉在用午餐,此时,殷国荣早已经上街捡破烂了。
殷国荣的水性很好,两个猛子能扎30多米。住在桥下,距离水边只有几米远,深夜水里稍有动静,就能听得见,何况是人落水的巨大声响了。“我先报警,然后下水救人。”殷国荣说,“我救过好几个人,听到响声后我就拨110了,然后就去救人,最后和别人一道将女人救上来,110来了我就走了。”殷国荣说。“我救的其中一个女人还曾经来看过我,给我一点钱,表示感谢!” 图为殷国荣在绑绳子,方便自己上下桥。
桥下的流浪汉除了殷国荣外,还有其他人,虽然桥下简陋,遇到比自己还糟糕的流浪者,殷国荣也会将他们带到桥下暂住,直到他们自己离开。图为24岁小龙在桥下已经10年时间了,一直和殷国荣在一起。
殷国荣带新来的流浪汉带到桥下寄宿,却从不问这些人来自哪里,为何流浪。他说流浪的命运都差不多。
夜晚,流浪汉们回到桥下生火做饭,生活就这样一天一天地延续,他们已经完全习惯。寄居在桥下,殷国荣和其他流浪汉相处得很和睦,他们通常自己生火做饭,米、菜都是谁有钱谁买,不分你我,病了也会有人安慰。
殷国荣颇具同情心,曾经收养过三只流浪猫和一只流浪狗,如今大都自己跑掉了,只剩下猫咪毛毛。每天晚上睡觉时,毛毛会钻进殷国荣的怀里。
偶尔,殷国荣会用木棍到南淝河里打几条鱼,让毛毛开荤。
殷国荣每天拾破烂的收入并不多,一天好的时候也只有30多元,不过他已经很知足了。
殷国荣最大的嗜好就是抽烟和玩手机。每天辛苦挣来的钱除了吃饭就是买烟,此外就是买手机,不过他的手机丢了好几部。
殷国荣说有手机可以听歌,可以给老家打电话,他比较喜欢刘德华和张学友、蔡依林。不过大部分时间里殷国荣的手机是关机的,因为用手机最大的困难就是充电,充电要到步行街夜市上找人,有点麻烦。图为殷国荣常常会带着年小的流浪孩子睡觉,他说那样会暖和一点。
没事的时候,殷国荣便在墙上写字。他只上到小学三年级,经常写错别字,不过他说自己认还是都认得。他写过的其中一句话是:“新世界是我的。”似乎他对未来的生活仍然抱有幻想,却不知从何做起。
不过也无妨,他如鱼得水的生活,便是无拘无束、无牵挂。流浪的血,也是热的。图为合肥步行街上来来往往人很多,很少有人关注殷国荣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