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风往事

早上看朋友圈，才知道今天是李宗盛的生日。这个给我带来几十年感动的老男人、曾经的小李已经62岁了。那么另外还有一个老男人也是今天生日了，算起来更已经是70岁了。他们俩是同一天生日，还是因为当年他们俩合作过一张专辑才知道的。这张专辑的主打歌就是这首特别的男男对唱《如风往事》。

专辑名叫《2xman life我们就是这样》，有两人对唱，有各自独唱。说起来还有李宗盛两首独唱的歌印象深刻，《希望》和《远行》，一首是写给两个女儿的，另一首主题是出远门和家人告别。而这时的1993年，也正是他感情纠结的年份，左边是家庭特别是两个女儿心头宝，右边又是日益不可自拔的沉陷。才华从哪里来？才华就是从这种纠缠中扯出来的。
   93年，他就是在这种纷扰情绪下和卢冠廷合作了一把。李和卢过去并无太多交集，虽然都是出色的音乐制作人，但在当时要说登堂入室还不至于。但这次碰撞确实是产出了不少火花。

卢冠廷，先说最著名的一段：《赌神》周润发饰演的高进每次出场的背景音乐，就是出自卢之手。他除了自己出过五六张专辑，更主要的身份是音乐制作人，特别是电影配乐，从80年代初到比较近的《岁月神偷》。在80年代还演过几部电影，钟意老港片如果看过沈殿霞演的《富贵逼人》，他就在里面演大女婿毛毛。他作曲的还有首比较有名的歌，苏芮的《凭着爱》，后来姜育恒翻唱过国语版可能更著名一些，就是《再回首》。
    卢虽然出身艺术世家，父亲是粤剧名伶，也在美国留学的时候就拿了个音乐比赛金奖，但其貌不扬早早谢顶，嗓音也比较奇特，尖锐刺耳，一直只能在酒吧驻唱。好在才华的光芒耀眼，得到了在酒店公关部任职、后来成为他太太的唐书琛赏识。唐书琛也是名门闺秀吧，爷爷是当年的云南军阀唐继尧。就这样，才子佳人走到一起，卢的音乐生涯在30岁才有了转机。饱读诗书的唐也成为卢的御用填词，就像张宇和十一郎差不多的夫妻档。
    这首歌也是如此，卢冠廷作曲，李宗盛负责国语部分的词，唐书琛负责粤语部分的词。所以这首歌的一个特色就是国粤语混搭对唱。一时能想起来也是这样的歌，有谭咏麟童安格的一首《你我之间》，本来主题就是语言隔阂的，

还有王力宏卢巧音的《好心分手》，黄凯芹梁雁翎的《哪里的天空不下雨》，都是情歌对唱。而这首歌更像是两个神交已久的老朋友，相约多次但终于有一天在忙完一天的工作后在小酒馆里相见恨晚，倾吐心事，一个人是普通话，一个是方言，互相能听懂，尤其是心声是相通的，囫囵一两个词也无所谓了，重点是说到共鸣处哈哈一笑之后举起酒杯的碰撞声。
    这首歌还有一个特色，就是中间插入了一段俩人的对话，让歌曲沉缅往事还有些微醺的氛围更加浓了。
       “真实生活是很累人的，我想。”
       “但是我觉得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已经很幸运了。”
      “以前你曾经有没有后悔过？”
       “一点都不会。虽然累，可是很值得，也很安慰。”
       “希望我们一生生命里都没有后悔。”
      “OK！”
    平淡如水的对话，随性而来，都让人怀疑是录音室的即兴发挥，两个真诚的声音，听来反而更加感动。
    第二年李宗盛坚定地选择了暂别，拋妻弃女一个人躲到温哥华去捕鱼，有传言后来成为他太太再后来又成为他前妻的人追随而去让他坚定了决心，才有了后面的故事。在十多年后，回忆起来，《给自己的歌》里仍然有这样的描写：想得却不可得，你奈人生何？该舍的舍不得，只顾着跟往事瞎扯。
    而第二年的卢冠廷则接到一个邀约，仍然是电影音乐，但和导演刘镇伟聊到剧情，聊到远在宁夏大漠古堡的影视城里的荒凉，聊到周星驰和朱茵的前生今世穿越纠葛看，特别是想到最后故人逐渐在大漠里远去的离别场景，旋律已经响起，晚上回到家两个小时便已写成，仍旧是太太唐书琛填词，一说就心声相通，“苦海，翻起爱恨……”的歌词疾书而就，就是跨越五百年爱恨、流传25生至今仍让人感动不已的《大话西游》片尾曲《一生所爱》。

“因为那时间如风，告诉我们人生太匆匆。”08年卢冠廷在香港办了场作品演唱会，李作为嘉宾出现，也唱了这首歌，遗憾的是重新编排之后没有了对白。而到了今天，当时迷惘的中年，都已经是越过山丘白了头的老年，还是争取能如歌中对白说到的那样吧：“希望我们一生，生命里都没有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