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禁止出境文物（一）战国石鼓 05 / 四六文摘

陆吾车石吾车既工，吾马既同。吾车既好，吾马既阜。君子员猎，员猎员游。麀鹿速速，君子之求。骍骍角弓，弓玆以持。吾驱其特，其来趩趩。□□炱炱，即吾即时。麀鹿趀趀，其来大次。吾敺其樸，其来□□，射其猏蜀。

吾车石上的刻文，在十件石鼓中是保存的难得非常好的，原文不计重字共6行11列66个字，早期的拓本仍然非常完整和清晰，现在的石文也只有20来个字不大清楚。

尤其是起首作为篇名的“吾车”二字，只受到一点损坏，保持了开篇首句的完整，由此而下，我们能读到一首描述游猎开始时情景的优美诗篇，从中可见秦国车马整齐，暗示国体稳定，兵强马壮。

“吾车”二字左边第四列起首，“员猎员猎”四字，采用了重字省写符，就是在“员”和“猎”的右下加个小小的“二”，表示是所在字的重复。石鼓上的字完整清楚的不多，而这两个小小的重字符却保留的很好，也真是非常难得。

石鼓的鼓面十分有限，而刻文却很长，还要组成横平竖直的诗篇，为了解决格少字多，保证书写和镌刻有章法，保证行列的间隔，以及鼓面符合视觉观感的留白，就采用了以“二”为标的重字省写符。吾车篇总共有76个字，通过使用重字省写符，只需要刻66个字就行了，正好能被鼓面美观大方地容纳。

前面五石讲述了游猎前准备，迎接周使，观景，出行和祭祀，到吾车石开始正式游猎了。吾车诗分为五章。首章抒情车马强盛，二章抒情公卿和乐，三章叙述弓矢精良。我们的车已坚固，我们的马已齐备。我们的车多美好，我们的马多健美。公卿大夫去狩猎，队伍浩荡旗飘扬。麀鹿惊慌速奔跑，公卿大夫追逐忙。牛角装饰好良弓，持弓待发不放松，我们驱赶群鹿首，鹿群踟躇向前冲。

四章叙述游猎所见景物，五章记录狩猎所获。（群鹿奔跑）烟灰扬，进入猎围无处藏。麀鹿仓皇把命逃，它们趑趄且彷徨。我们驱赶出肥鹿，脚步沉重行怱怱，开弓搭箭正命中。

石鼓文是典型的先秦诗歌，语句工整简洁，遣词用句和句式韵律与《诗经》都十分相似。特别是吾车诗起首的排比句，“吾车既工，吾马既同”，与《诗经》中《车攻》的“我车既攻，我马既同”完全一样，只是因为时代差异而在人称代词的用字不一样。

石鼓文与《诗经》的关联，在唐代就已被注意到，但唐代学者，特别是一辈子醉心于石鼓研究和保护但却从未亲眼见过石鼓的韩愈，提出了一个有意思的解释，认为是由于“孔子西行不到秦”，所以《诗经》里没收入这石鼓上的这些诗。

唐兰先生研究认为，石鼓文比《诗经》里的诗篇都长，而且《诗经》基本是抒情诗，石鼓文却主要是有详细描写的记叙诗，因此石鼓的年代应比成于春秋时期的《诗经》晚，是模仿《诗经》而后出的记叙体裁风格诗篇。

最后一个字是“蜀”，甲骨文里就出现了，字形上部是眼睛突出的头，下面是盘曲的身子是一条上面大眼睛。后来到西周金文时，下面又加了一个代表虫子的“虫”，基本像现在的“蜀”字了。

到战国时出现了分化，南方楚国文字里的“蜀”字有了很大不同，如果曾占据大半个中国的楚国统一了天下，那现在的蜀字就应该是上面一个“目”下面一个“十”，不过最终由文化最落后的秦后来成上地完成了中国政治与文化的统一，所以现在的“蜀”字还是保持了更多最初的样子。

柒汧殹石汧殹沔沔，丞皮淖淵，鰋鲤处之，君子渔之，澫有小鱼，其游汕汕，帛鱼緜緜，其盜氐鲜，黄帛其鰋，又鳑又鲌。其月孔庶，臠之毚毚，汗汗搏搏。其鱼惟何，惟鱮惟鲤。何以橐之，惟杨及柳。

汧殹诗是十篇石鼓诗中非常轻松欢畅的一篇，分为四章，记叙了秦公队伍西行到达汧水边的淖渊，看到了汧河上游的美景，还有水中的各种游鱼。当地人利用良好的自然环境养鱼，水中各种颜色的鱼密密麻麻，让观鱼和捕鱼的人都非常欢腾。

诗篇还描述了渔获丰富，要用杨柳编筐来盛装，由此赞美了秦地水利优越，水产丰富。汧河啊水流荡荡，注入那湖泊地方。这是鰋鲤的家园，公卿们的捕鱼场。浅水湾中有小鱼，群鱼翩翩游得欢。那边白鱼光闪闪，它们抢食很新鲜。黄白色的是鰋鱼，还有鳑鱼和鲌鱼。鱼影多又多，饲之发出“史史”声，活蹦乱跳把食争。不知那是什么鱼，原来是那鲢和鲤。鱼用什么来盛装，用杨柳枝编的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