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慧珠的言派老生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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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众多梅兰芳的弟子中，言慧珠堪称佼佼者，许多梅派剧目她都曾上演过。她学自其父言菊朋、偶尔演出的言派戏，也独具光彩。虽然报纸广告标明“反串”，但与正式的言派老生相较，剧艺并不相上下，可谓家学渊源，言门嫡传。
我第一次观赏言慧珠的言派戏，是在40年代中期。时上海天蟾舞台举行一次义务戏，大轴为《大溪皇庄》（周信芳饰禇彪、盖叫天饰尹亮），前场梅葆玥演《文昭关》（饰伍子胥），由言慧珠扮演戏中不属重要的角色东皋公。谁知言慧珠一登台，观众便热烈鼓掌。她将言派艺术独有的唱、念特色，掌握得圆熟自如。不论是东皋公出场的引子；还是东皋公唱的“夤夜漏声催晓箭，月移花影上栏杆”四句[原板]，言慧珠以言派委婉清纯的吟唱，如潺潺流水，一波三折，流进观众心底，获得观众啧啧称赞。

新中国成立以后，言慧珠曾数度来天津公演，她以梅派戏为主，同时上演了新编近代戏《洪宣娇》和经过整理加工的新《木兰从军》。这些戏具有极强的号召力。与此同时，她有几次应观众的要求，反串露演了言派名剧。1954年1月、4月、9月，言慧珠三莅津门，皆在临别纪念时演出了言菊朋生前杰作《让徐州》。犹记30年代末，我曾观言菊朋上演此剧。由于言已届晚年，嗓音较为窄细，音量、音域都不够，尽管唱腔极为苍凉古朴、跌宕生姿，然每逢遇到高腔只能平平而过。而言慧珠既深得言派艺术要领，又具坤伶老生嗓音宽亮的特点，把戏里的节奏起伏掌握得非常鲜明，特别是高腔的使用，气力饱满，饶有韵味。1959年10月下旬，俞振飞、言慧珠夫妇随上海戏曲学校来津在人民剧场作短期公演，10天中，言慧珠除演了《让徐州》，还演了言派另一佳作《卧龙吊孝》，言慧珠饰诸葛亮。吊祭周瑜时她所唱的大段[反二黄慢板]，极尽声乐的变化，整段唱腔旋律丰富，凄凉哀婉、幽咽悲沉，充分表现出剧中人诸葛亮的复杂细腻的思想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