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乾州蕞娃：难忘那一窝生坑货 ——许海涛先生《跑家》读后感
难忘那一窝生坑货
——许海涛先生《跑家》读后感
《跑家——那些埋藏在民间的古董传奇》是许海涛先生创作、当代世界出版社2018年10月出版的一部故事集，26万字，由52个相对独立的故事组成。
作者许海涛老师是陕西咸阳周陵人，专注民间古董收藏近三十年，走遍关中，刮地皮式“跑一线”探古寻宝，经见过手各类藏品和老物件数万件，与近百位跑家相交。
之所以用这样一个题目，是因为本书第6页“不能用手挼，挼的时间长了，就挼掉了生坑气儿，生坑货一定要生，挼熟了就不值钱了”。很喜欢许海涛老师的这些故事，不仅仅是因为故事的离奇，不仅仅因为我从这里了解到了很多历史知识和文化习俗，更重要的是我从这本书中感受到了浓郁的陕西泥土的气息，那来自于黄土深处的历史遗存，尤其是那些老得掉渣的关中方言，那些也许就来自于周秦汉唐的语言文字，让我欢喜不已。
为了更加准确的表达记录我的感受，为了表达我对于许海涛老师的敬意，我把这本书读了两次，我甚至把书中的重点内容一一标号登记出来。
首先，我想逐一列举文中的方言：“谦和”，待人态度和善亲切；“掐尺等寸”，形容精确到极点；“挼（ruá）”，把玩，揉搓；“钀（niè）”，马勒旁铁；“搐（chù）紧”，牵动，肌肉抖动；“嚮卖（xiàng）”，古汉语，同“向”；“五抹六道”，形容被弄得不成模样；“张脱”，被风吹扯开了；“冁活（chǎn）”，舒服、尽情；“倒槽食”反悔；“旮旯”（gā lá）指屋子里或院子里的角落，或指一切角落。“嫽人”（liáo），好人；“谋乱（瞀乱）”，心烦意乱；“牙口”，指牲口年龄。牲口年龄可据其长牙的数目判定,故称。“圪蹴”（gē cù），方言读作“gejiu”,蹲着的意思；“失急慌忙”，心烦意乱，乱了阵脚；“泖上”（mǎo），往物体上洒或倒液体；“把人箍住了”，把人缠住了；“”（que,四声），疾风激水激石成声；（hu,二声），玉石；“那咋办？凉拌！”，表示对别人的问话极不满意；“端直”，径直，不要曲里拐弯；“爨味”（cuàn），本义指烧火做饭。与这个意思相关的，都可叫做“爨”；“箅子”（bì zi）一种有网眼用以隔物的器具。如蒸锅中的竹屉等；“走停”，亲戚间相互走动过了；“不言声”，乾县人做“不言（读作nian）传”,不出声，不说话；“晚夕”，晚上的意思；“栽楞仰坡”，乾县人做“栽楞仰绊”意思是做事不守规矩，不按照常理出牌；“利飒”，意思是人精干，做事麻利；“㪪胀得比担笼大”一般是遇到了比较麻烦（麻缠）的事情，让人头昏脑胀；“嫌钱扎手”，一般是对方因为道义所限不愿意接受别人的钱财时候说的；“头锅面，头笼馍”，在乾县还有“头锅饺子，二锅面”的说法；“僻背”，意思为偏僻的地方；“仍忽”，现在的意思；“糙了”，生气到极点了；“精沟子撵狼”，形容非常危险的事情；“廖天地”意思是野外空旷的场地；“细发”，意思是十分节俭，几近吝啬；“全县摇铃了”，也做“放了川草”贬义词，在全县都广为流传了，有点“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的意思；“恓惶”，可怜的意思；“粗毛大骨头”，粗手笨脚的意思；“衩衩”，口袋的意思；“戥达”，是上不了台面的表演；“稀欠”，稀罕缺少的意思，人们经常说“你以为你是天上掉下来个白屎巴牛，成了个稀欠了”；“觑估”，乾县人读作“xu gu”,是估摸、猜度的意思；“说啥耍啥，说倒的事，绝不挼话”，意思是讲诚信，守信用，说到做到；“大人”，读作“duo ren ”,是对父亲的一种称呼；“促溜”，乾县人作“出溜”，意思是跑得快；“拤”（qia），抱的意思；“勤谨人”，勤劳的人；“挖磉”，挖坑垫地基的意思；“难肠”，为难的意思；“麦颗颗大”，非常细小的；“心疼”，长得漂亮，让人怜惜；“梢子货”，顶尖的货；“根根筋筋”，乾县人作“根根结结”，意思是事情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连畔种地”，距离非常近的意思；“后晌”，下午的意思；“展妥”，舒服的意思；“蔓（wan）扯得长”，意思是事情比较复杂；“赖活”，意思是明知道不顶用，却没有办法，只能糊弄着用；“轧在心里”，牢记在心的意思；“日子过不到人头里去”；“下苦（fu）呢”,是下苦力的意思；“把心稳稳地揣在肚子里”，放下心的意思；“绌成一团”，因为失水而缩成一团的意思；“三年碰不上个润腊月”，意思机会难得；“光吃不屙”，光进不出的意思；“抹脱”，意思是事情没有办稳妥，搞砸了，还有一种说法是“一头挑担，一头抹脱”，意思是因为脚踏两只船，最后事情败漏，没有一点机会了；“宽展”，手头富裕的意思；“踅摸”，贬义词，寻找的意思；“酽茶”，乾县人读作“nian cha”,意思是非常浓的茶；“打抢”，是抢劫的意思；“絮叨”，是讲述的意思，只是不知到底应该写作“絮叨”还是“叙道”？“捯饬”，乾县人读作“dao zhi”,整治梳理自己妆容的意思。
当然还少不了一些韵味深长的句子，比如说“开铺子的，都这样，出货的时候，一力想成生意；生意成了，货归了旁人，心口却疼起来，舍不得啊！”“人心没多少，多少都不合适”“跑一线的，耍的就是生和鲜！盘熟就把大麻烦惹下了。啥都比不过原装原套、原模原样、原汁原味！”“种竹藏云，移松引月。抚琴养性，读画怡神”“朝半陕，陕半韩，韩半解卫”“生铁越磨越热，娃牛牛越逗越硬”
也知道了“五福”的含义，“一曰寿，二曰富，三曰康宁，四曰攸好德，五曰考终命”；也知道了“曲是唐代豪门的庄园”；明白了“石雕是凝固的艺术。书籍是思想的艺术，收藏是归集的艺术”；也明白了“不因果报勤修志；岂为功名始读书”的含义所在。
同时，感到庆幸的是，我在许老师的家里看到了牛蓝川（牛兆濂）的“孝友家风”的石匾，也见到了那幅对联“萝月调琴松风试茗；蕉窗听雨竹屋谈诗”，只可惜我不认识作者姓名中的那个“枏”字；庆幸我也有一本蘅塘退士的《千家诗》（残本）；当然，我还庆幸在《乾县文化馆志》中我见到了贺瑞麟的遗存作品的照片。也疑心《团圆》中那个做雕塑的应该是我同学他哥——礼泉的李小超先生。
至于说文中众多的专业知识，我就不一一列举了，那样会让大家见识到我的无知和浅薄的。再次谢谢许海涛先生的倾情奉献。同时，也期待许海涛先生新作的面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