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染金角湾:如何有效攻下坚固的城池? | 循迹晓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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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Heinrish

◎ 编辑:马戏团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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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士坦丁堡是世界历史上一座极具吸引力的传奇城市,自公元330年君士坦丁建都于此后,就以其巨大的规模、恢弘的气势和璀璨的文明,让无数外邦人不远万里前来瞻仰。

这座极盛时期人口超过50万、占地16平方公里的巨型城市,一直引领着中世纪地中海世界的文化经济潮流;但它最令人印象深刻的地方,却是在军事层面上

◎ 君士坦丁堡的地理位置

我们可以从地图册上看到:东罗马帝都坐落于博斯普鲁斯海峡西岸的欧洲海岬上,北靠金角湾、南临马尔马拉海、东扼博斯普鲁斯海峡,三面环海一侧接陆,而且连接欧洲大陆的一侧地势较高,对色雷斯平原占有居高临下的优势。

如此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加上历代皇帝修建的海墙陆墙工事,几乎可以抵挡一切冷兵器时代并不发达的攻城器械。

事实上,从公元330-1453年长达11个世纪的漫长时间内,君士坦丁堡只被外敌攻陷过两次,仅这一点就足以证明其城防体系的坚固。不过,或许是其表现太过于优秀的缘故,以至于几乎没有人知道,其实在此地的历史记录中,还有一次发生于公元193-195年间却被早已尘封的围攻记载。

只不过那个时候,位于当地的城镇还不叫君士坦丁堡,而是一座名叫拜占庭的希腊城邦——它正是君士坦丁堡的前世。

◎ 君士坦丁堡全图

这座传奇城邦拉丁语全名拜占提乌姆,希腊人认为它是于公元前657年由来自希腊的美伽拉城邦殖民者所建,并因其首领拜扎斯得名。

但实际上,早在希腊殖民者到来的数个世纪之前,它即以吕戈斯之称享誉色雷斯人群之中,拜扎斯等殖民者只不过是在后者废弃很久后,才于其遗址上建立的属于自己的根基。不过,虽然来源于美伽拉,但该城自建立后就和母邦分道扬镳。

它曾在公元前513-512年波斯国王大流士的斯基泰远征中,向后者表示了名义上的效忠,也曾作为公元前480年薛西斯进攻希腊本土的桥头堡为波斯人提供补给;等到东方的入侵者在希波战争中完败,该城居民又能轻易改换门庭,并分别向前来征讨的斯巴达国王保萨尼亚斯和雅典执政伯里克利纳贡求安。

以如此墙头草的方式,他们随后又同样成功应付了亚历山大大帝与诸继业者的要求,从而不断在统治希腊半岛与近东的各大帝国势力间维持独立,其中也包括了公元前2世纪中叶新来的罗马人。

◎ 前480年波斯军队在拜占庭附近架设船桥渡过海峡进攻希腊

罗马势力的最初降临并未破坏当地的附庸体系,因为他们也和此前的历任外来者一样,满足于接受对方名义上的臣服,因此拜占庭人的生活完全没有受到影响。

但是,随着共和国被帝国取代,罗马统治者也开始收紧原本全盘赋予给希腊城邦的诸多自治权力。教会史家奥罗西乌斯与晚期帝国史家欧特罗庇乌斯都曾记载,由于厌烦希腊人之间永无休止的争斗,以及出于征收更多赋税的需要,罗马皇帝韦斯帕西安大约在公元72或73年下旨,要把包括拜占庭在内的广大希腊和东方城邦全部降格为罗马人直接掌控的行省。

尽管这位皇帝很快又改变主意,于4年后恢复了拜占庭与萨摩斯等城邦的自治权,但这种行为已经给希腊人敲响了警钟:过度陷入内斗很可能危及本邦的安全

事实上,与拜占庭等城邦一起被取消自治权的希腊阿卡亚就再未恢复城邦政体,而是变成了被罗马人直接统治的城市,它的命运也预示了希腊城邦们的未来。

遗憾的是,拜占庭人并未吸取类似教训,也因如此,他们再次在一个多世纪后遭到惩罚。

公元193-197年间,罗马帝国因“角斗士皇帝”科莫杜斯遇刺而爆发内战,围绕着帝位继承的焦点问题,罗马中央各元老和行省总督展开了激烈争夺,仅在公元193年一年就出现了五位皇帝,史称“五帝之年”。

经过血腥的博弈,罗马市政官佩蒂纳克斯与元老朱利安努斯首先出局,留下潘诺尼亚总督塞普提米乌斯·塞维鲁、不列颠总督克洛狄·阿尔比努斯和叙利亚总督佩森尼乌斯·尼格尔互争雄长。

以上三人全都是手握强兵、割据一方的能人枭雄,尤其是塞维鲁与尼格尔,当时已处于公开宣告对方为公敌的势不两立状态。是以双方都积极厉兵秣马,准备以武力决一雌雄。

◎ 铸币上的尼格尔形象

这一切原本与拜占庭并无多大干系,那些希腊和东方城邦往往会十分聪明地采取务实政策,及时躲避可能导致遭殃的任何风险,何况最终夺位登顶的胜利者一般也不会对它们斩尽杀绝。

但是,正如上文所言,虽然这些城邦曾因过于注重内斗而经历过惨痛的教训,却从未亡羊补牢地总结经验加以规避,概因当本来事不关己的罗马内战中掺杂了城邦恩怨时,后者就会利用站队不同公开打压对手,由此引来枭雄们的可怕报复,拜占庭自然也不例外。

由于贸易竞争的对立,拜占庭一直与附近另一座希腊城邦佩林图斯水火不容,平时二者就经常发生纠纷,而面对此时动荡的时局就更加不可能立场一致。所以在公元193年春夏时分尼格尔从亚洲跨海进攻两座城市时,它们就分别做出了不同取舍:拜占庭当机立断表示归顺,佩林图斯则决心顽抗到底

◎ 古代佩林图斯城市具体地点(图中红圈处)

不幸的是,拜占庭的赌博被证明是一场灾难。

按照罗马历史学家赫洛狄安的看法,尼格尔降服拜占庭是看中其扼守欧亚交界的重要战略地位,他准备在此建立基地,阻挡对手任何可能的进军亚洲的打算;然而,当公元193年8月塞维鲁真正带领麾下精锐的多瑙河兵团莅临前线,并以佩林图斯为基地包围了拜占庭时,那位最初自信满满的叙利亚总督却心生怯意,转而向其对手提出瓜分帝国的可笑建议。

更有甚者,在随后他收到精心布置的亚洲沿海防线被敌人迅速击垮的消息后,立即就放弃了全力配合自己的拜占庭基地,调头逃回了安全的亚洲——此举可谓给拜占庭人当头一棒。

此时此刻,倘若这座希腊城邦及时向塞维鲁开门投降,它仍然能很大程度从灾难中逃脱;可是,拜占庭人却死抱与佩林图斯的恩怨不放,顽固地不肯轻易向宿敌所在阵营屈服,于是在投降谈判触礁后,激烈的围攻自然也在所难免。

塞维鲁大军的最初攻势来得气势汹汹。他的部队都是来自多瑙河的精锐士兵,本就因时常与对岸蛮族作战而武技高超,何况塞维鲁为了确保胜利从边境调集了相当多的军团,即使其中的一支偏师被其派往亚洲追击尼格尔,仍然有数万军队可用来围攻拜占庭。

不仅如此,罗马军队还继承了希腊人和迦太基人优秀的工程技术,能够将诸多同时代先进的攻城器械现场组装起来攻打城墙。著名罗马建筑大师维特鲁威提到,罗马军团在攻城时时常动用各种攻城车和攻城塔,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攻城塔。

◎ 罗马人所用的铰链式攻城器Sambuca

这些巨大的攻城器械即使最小的都能达到9米高、3米宽,外部蒙上铁皮阻挡守军攻击,内部划分多层以供士兵出入,顶层装有吊桥以便在接近城墙上搭靠上去。针对拜占庭海港城市的特点,罗马人甚至在调来的海军舰船上承载上巨大的铰链式攻城器Sambuca,利用其将士兵们从船上直接抬升至拜占庭的海墙城头。其余士兵则一方面架设云梯登城,另一方面用各类投射武器压制守军火力。

正常情况下,凭借如此猛烈的攻势,罗马人能够轻松制服防御一般的城市。

◎ 君士坦丁堡城防体系

然而拜占庭绝非普通城市可比,尽管无法匹敌后世君士坦丁堡那令人叹为观止的强固城防,但这座希腊城邦也有自己的杀手锏。

和其后世一样,该城也是三面环海、一侧连陆,只不过其城区缩小至今圣索菲亚大教堂和托普卡帕宫所在的高地上,总面积约2平方公里,相比君士坦丁堡显然大大缩短了需要防御的长度。根据同时代出生于此的罗马地理学者狄奥尼西乌斯的记载,拜占庭城墙同样也分陆墙和海墙,全长6公里,其中陆墙约1公里。

整座陆墙由一块块经过打磨呈矩形或立方形的石块堆垒起来,并用青铜板条固定缝隙。城墙基座用大量夯土和石块加厚,从而使其显得非常厚实。城墙每隔一段距离就构筑了四面均开窗的塔楼,它们之间的排列被设计成不规则的曲线,以便守军能够从各个角度看到接近的敌人。

相比之下,拜占庭的海墙远没有陆墙那样高大坚固,但凭借博斯普鲁斯海流的保护,亦足以阻挡大多数想要从海上靠近的敌军。

◎ 古代拜占庭城区(图中红线圈处)

或许很多读者都会指出,光凭坚固的城墙并不能完全阻遏强敌的攻势,尤其在后者拥有复杂器械的背景下。但拜占庭人却并不用为此担忧,因为他们同样配备了大量可用来抵消对手火力的守城器械,其中一些轻型装备性能甚至要超过罗马军团的同类产品。

这些投射弩机弩炮被放置于专门构筑的城墙垛口或塔楼的隐蔽角落,可以趁罗马人不备时发射出各类箭矢、石弹和火球,当守军操纵它们同时开火的时候,没有一个塞维鲁的士兵们敢于靠近城墙。即使是那些皮糙肉厚的巨型攻城塔和攻城车,也因经受不住如此大面积高强度的投射集火而崩塌毁坏。

更让攻城的罗马军团感到沮丧的是,拜占庭人还准备了一种特殊的钩子,每当他们的工程兵近距离架设好小型弩炮准备发射炮火时,守军就娴熟得抛出手中的钩子,把塞维鲁军的轻型弩机弩炮全部钩住拉上城楼。

◎ 晚期罗马海军

从海上强攻的策略对该城同样无效,因为守军已经事先在海墙脚下布置了木桩和沙土,迫使罗马舰船只能远离岸边。最不可思议的地方在于,这座弹丸城邦竟然提前储备了500艘小型战船,尽管它们的体积不及对手的巨舰,但凭借灵活多变的机动性和更胜一筹的操作技能,屡屡让贸然上攻的罗马海军吃瘪。

仅以正面相持的角度衡量,拜占庭人到目前为止的表现堪称完美,他们凭借一座孤立无援的城市,即成功地阻挡住1/6帝国精锐军团大半年的围攻,连它的对手塞维鲁都被衬托得面上无光,尤其在尼格尔被后者的一支偏师打败杀死的情况下。

毫无疑问,真正高瞻远瞩的智者此刻都会选择见好就收,如此方能避免物极必反的发展趋势;然而遗憾的是,或许是初期的胜利太过辉煌,以至于守军竟然产生了迫使罗马人主动求和的不切实际的幻想,为此不惜坚拒任何可能的投诚提议

◎ 塞维鲁对尼格尔的东方作战路线

哪怕是塞维鲁将尼格尔的首级都挂在木杆上招安,也无法撼动守城将士顽抗到底的意志。是以被围者初期的短暂告捷,便迅速被危机四伏的未明前景取代。

导致这一变化的直接原因在于罗马人更改了攻击策略。

公元194年5月初,塞维鲁因急于处理东方事务,带领大部分主力部队前往叙利亚和美索不达米亚,只留下2个军团和大半海军让部将马克西姆斯统辖着继续围攻。碍于部队被抽调导致的实力削弱,新的罗马指挥官下令停止徒劳无益的正面强突,代之以长期围困的消耗战术

这种无奈之下的决策却正是拜占庭人最害怕的事情——须知,尽管该城极佳的地理环境能最大限度束缚攻击者的实力发挥,但同时也起到了将城内居民与外界几乎完全隔绝的负面效果,致使后者很难得到物资和粮食补给。

如此一来,他们就只能完全依赖正被飞速消耗的储存物资过活。尽管拜占庭人为了生存想尽了各种办法,比如派出潜水员从水下偷袭敌方舰队,通过俘获后者的补给舰来获取物资;或者开出高价引诱利欲熏心的商人前来售卖粮草,以此得到一点能够勉力维系的救命稻草。

但明眼人都知道,拜占庭的上述手段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的挣扎,只要罗马人依旧保持着警戒封锁,它就不可能有真正脱困的那一天。

于是,在长期入不敷出的消耗下,从建造战船和守城器械的木料、编织缆绳的亚麻布料到抛射轰击敌人的石弹,几乎所有城市中的战备物资都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减

守军不得不搜刮居民的家具作为木材,利用妇女头发编造绳索,将拆卸自露天剧院的石墩石凳和青铜雕塑改造为弹药。与武器弹药相比,缺乏粮食的后果更加严重。

按照罗马历史学家狄奥的记载,在围困进入最艰难的时候,街上所有的猫狗老鼠都被吃光,居民被迫食用浸湿的毛皮衣物。黑市上的粗劣食物涨到难以置信的价格,即使那些掺杂了木屑的霉变面包都堪比黄金

许多地痞流氓结成团伙,直接闯入他人住宅强取豪夺,丝毫不顾惜身后饿殍遍地。更可怕的是,当所有食物来源都损耗殆尽后,城内自然而然地开始出现人吃人的惨剧。在一些偏僻的阴暗角落里,强者杀害并吞噬弱者的恶行时有发生,唯有军队和高级官员还能凭借些许渔获勉强维持威慑。

◎ 罗马人强攻敌对城市

根据狄奥的表述,如果没有一起发生于公元195年末的意外灾难性事件,恐怕即使到了如此山穷水尽的地步,拜占庭当局依然不肯向马克西姆斯献城投降,而后者的一意孤行足以将他们的城邦拖入深渊。

这起灾难性事件起源于该城居民自发逃离故土的盲目冲动。由于再也无法忍受炼狱般的处境,许多当地海员和水性很好的平民企图趁风暴降临时出逃,如此即可很大程度上避开罗马海军的常规封锁。

毫无疑问,他们的计划面临极大的挑战,因为即使没有敌舰的干扰,仅凭风暴自身的力量就足以九死一生,是以普通人绝不会自取灭亡地向大自然挑战。

但那些遭受长期饥饿折磨依然心智坚毅的人们却不在其列,他们高尚的节操让其宁愿选择死于风暴,也不愿留下经历互相吞噬的人伦悲剧。而且,倘若一切按照出逃者的计划实施,纵然风暴再大也不可能吞没所有人的性命,总有少数幸运儿能够逃出生天。

不幸的是,到了风雨大作的那一天,当以上出逃的勇士们纷纷登上少数小船舢板出航时,他们却惊恐地发现敌舰竟然没有如往常那般早早下锚入港,而是同样冒着风浪进行拦截。

原来罗马人严格的纪律让他们即使在风暴之际也从不放松警惕,是以当值的岗哨很早就发现了敌城海墙附近的骚动,并在对方还没有发觉之际就出动战舰前来封锁。

如此一来,逃亡者的处境就变得极其绝望:罗马舰队凭借其巨大的体积,能够轻易地撞沉前者的小船;不仅如此,由于出逃的拜占庭市民人数众多,他们搭乘的小船每条都处于严重的超载状态,发现这一弱点的罗马海员甚至不用驾驶战船撞击,只要抛出锋利的船钩,就能把对方的小艇掀翻。

恶劣的海况更加重了出逃者的苦难:滔天的巨浪淹没了后者任何搭帮自救的努力,狂暴的飓风则吹散了人们躲避敌舰袭击的希望,无数逃难者就这样在狂风暴雨和猛烈敌袭的夹击下命丧黄泉。

到第二天风暴平息后,几乎整个博斯普鲁斯海峡西侧都布满了死者的尸体,有些尸体甚至被风暴卷着撞上亚洲一侧的岩石海岸而粉身碎骨。目睹此景的拜占庭人甚至放下了彼此间的争吵内斗,一致为死者哀悼祈祷。

◎  第四次十字军对君士坦丁堡的海上围攻

这场恐怖的灾难摧毁了拜占庭当局最后的斗志,在穷途末路的绝境和哀鸿遍野的惨状压迫下,尚未泯灭最后良知的城邦决策者终于摒弃了孤注一掷的自取灭亡之举,不得不向对手竖起白旗——此举也意味着这场持续时间超过2年的惨烈围攻的结束。

对塞维鲁而言,攻克拜占庭的意义甚至超过他击败尼格尔与支持后者的境外蛮族,因为据狄奥所述,当他于美索不达米亚听闻上述消息后,情不自禁的向麾下士兵们脱口而出:“我们还拿下了拜占庭!”不过,尽管这位皇帝在历史上素以睚眦必报著称,但他并未因拜占庭的冒犯龙颜而对其斩尽杀绝。

除了顽抗到底的守城士兵和主战派官吏,罗马人并未枉杀任何一个被卷入围攻的无辜市民,甚至有些虽才华横溢但对围攻罗马士兵造成严重伤害的工程师都被赦免。

当然,为了惩罚对手并以儆效尤,塞维鲁令马克西姆斯拆除了该城那坚固的城墙,没收了居民的大量家产,而且还把城邦本身交给死敌佩林图斯管辖

我们可以想见该城居民在后者治下遭受各种羞辱的悲剧,但这是他们贸然卷入罗马内战所付出的必然代价。

毫无疑问,被拆除城墙且沦为世仇禁脔的拜占庭就此进入了该城历史上最为屈辱的时期,诸如赫洛狄安与狄奥等同时代的见证者都曾为此感叹世事无常,并十分痛惜这座古老城邦所遭受的不公对待。

◎ 卡拉卡拉(左)与塞维鲁

然而,根据近现代的考古证据和某些史料的简短记述,拜占庭的待遇其实并没有那些同代人描述得那么不堪。事实上,得益于塞维鲁长子卡拉卡拉的求情,战事结束仅仅7年后,该城就于公元202年得到赦免并重新恢复了昔日权力,为此它还专门在市政厅门口竖起一尊卡拉卡拉的雕像以示感激。考古学的证据也表明,塞维鲁随后曾下令恢复被拆毁的拜占庭城墙,从而使其仍能保持基本的防御能力。

当然,这些措施不可能完全弥补战争造成的损坏,拜占庭也确实在之后的1个世纪内泯然众人,变得无足轻重。

只不过见证当时惨烈围攻的所有人都不会想到,有朝一日,这座落难城市将以焕然一新和恢弘雄壮的君士坦丁堡形象成为新帝国的首都,而拜占庭这个名字,则会取代罗马冠入整个帝国的国名,最终在后人惊掉下巴的称颂声中,完成从满目疮痍到盖世无双的凤凰涅槃。

◎ 君士坦丁堡3D复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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