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七雄之赵国：从四方征战到胡服骑射（金秋话三晋之二）

赵国是战国七雄之一，是正儿八经的强国，其中最著名的事件就是赵武灵王胡服骑射。本文主要介绍下战国时期初期赵国称王前的历史记载以及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经过，最后介绍下赵武灵王的悲惨结局（本文是《赵世家》的第二篇文章）。（资料来源：《史记》的《赵世家》、《秦本纪》、《晋世家》》）。

一、周天子正式册封赵氏为诸侯——开国诸侯赵烈侯

前一篇文章已经介绍了春秋时期的赵国历史。本文继续讲述赵国历史。赵烈侯六年，周天子周威烈王正式册封赵魏韩三家为诸侯。赵烈侯成为诸侯之后，追封老爹为赵献子为赵献侯。

赵烈侯这个人，喜欢音乐。他对相国公仲连说：寡人喜欢的人，可以被授予尊贵的官职吗？

公仲连说：国君您可以让自己喜欢的人富起来，但不可以让他们尊贵起来。

赵烈侯说：好吧，那我就赐给郑国两位唱歌比较好的人每人田地万亩吧。

公仲连虽然答应了，但是并没有给这两位歌手田地。后来，赵烈侯询问公仲连关于赐给歌手田地的事情。公仲连说：我正在给他们寻找合适的田地呢，还没有找到。

过了一段时间，赵烈侯又问公仲连这件事，公仲连就称病不上朝。有个叫番吾君的人对公仲连说：国君实际上好善，但是又不知道从何做起，您身为相国已四年了，可曾为赵国推荐过人才吗？

公仲连说：没有。番吾君说：牛畜、荀欣和徐越这三个人都可以推荐给国君。公仲连就把这三个人推荐给了赵烈侯。

赵烈侯又问公仲连给歌手找到田地了没有。公仲连回答说正在找。

被推荐的牛畜用仁义来侍奉赵烈侯，讲述王道，赵烈侯听的很舒服。

被推荐的荀欣侍奉赵烈侯时，建议选用贤能之人授予官职。

被推荐的徐越侍奉赵烈侯时，建议节约财政支出，考察官员的功绩。

这三个人的话都很有道理，赵烈侯很高兴。赵烈侯就派人去跟相国公仲连说：给歌手找田地的事情停止吧。赵烈侯任用牛畜为师，荀欣为中尉，徐越为内史，赐给相国公仲连两件衣服。

二、四方征战的赵国

1.赵敬候

赵烈侯在位九年，死后由弟弟赵武公即位，赵武公在位十三年，死后，赵烈侯的太子被立为国君，也就是赵敬侯。

但是，赵武公的儿子公子朝作乱，结果失败，逃到了魏国。

赵敬侯迁都邯郸，之后，赵国的都城就一直是邯郸。

赵敬侯二年，在灵丘打败了齐国军队。三年，齐国攻击魏国，赵国出兵救援，在廪丘大败齐军。

四年，魏国在兔台打败了赵国。同年，赵国在刚平这个地方修筑城墙，以便侵伐卫国。五年，齐国和魏国帮助卫国一起攻打赵国，赵国的刚平被攻占。为了报仇，第二年，赵国联合楚国，攻击魏国，攻取了魏国的棘蒲之地，两年后，赵国攻占了魏国的黄城。

一年后，齐国攻击燕国，赵国出兵救援燕国。不久，赵国在房子这个地方和中山国交战。

2.瓜分晋国公室最后的土地

我在写晋国历史时写过，晋国从晋昭公在位时，六卿的势力就强于晋国公室了。后来，六卿相互兼并，先是智氏、赵氏、魏氏和韩氏一起灭掉了范氏和中行氏，之后是赵魏韩一起灭掉智氏，并瓜分了智氏的封地。

这个时候，晋国公室的地盘就很小了。晋幽公之时，晋国国君已经要朝见赵魏韩三家之君了，而赵魏韩除了彼此间争斗外，还蚕食了晋国公室的土地。

晋幽公时期，晋国公室只有晋国都城绛和老家曲沃两座城池了。到了晋烈公即位时，晋国公室的地位可以忽略了，因为周天子封赵魏韩为诸侯，没有人再去管晋国公室的死活。但是，晋国公室手里还有两块肥肉，也就是都城绛和曲沃。

晋烈公死后，又传了两代国君，传到了晋静公，晋静公仅仅在位两年，赵魏韩就一起联合起来瓜分了晋国公室最后的地盘。晋国也彻底灭亡了。

赵国参与瓜分晋公室地盘后，马上就和中山国开战了，但是一年后，赵敬侯死了，儿子赵成侯即位。

3.赵成侯

赵成侯元年公子胜作乱，第二年夏天，下了雪。第三年，太戊午任赵国的相国。赵国开启四方征战模式。

第三年，赵国攻击卫国，攻取七十三个乡邑。同时，魏国在蔺打败了赵国。

第四年，赵国在高安打败了秦国。

第五年，赵国攻击齐国，攻取了一座城池，同时魏国攻取赵国一座城池。赵国又攻击了郑国，攻取的郑国土地送给了韩国，韩国放归了身为人质的赵成侯长子。

第六年，中山国修筑长城，赵国攻击魏国胜利，包围了魏惠王。

第七年，攻击齐国，攻至齐长城。赵国联合韩国攻击周王室领地。

第八年，赵国和韩国一起把周王室分为两部分。（与韩分周以为两）

第九年，赵国和齐国在阿下大战。

第十年，攻击卫国，攻取甄地。

第十一年，秦国攻击魏国，赵国出兵救援，在石阿大战。

第十二年，秦国攻击魏国少梁，赵国出兵救援。

第十三年，秦献公派庶长国攻击魏国少梁，俘虏了魏国太子和将军痤。魏国回头就攻击了赵国，攻取了赵国的皮牢。

第十四年，赵国和韩国联合攻击秦国。

第十五年，赵国和魏国一起攻击齐国。

第十六年，赵魏韩再分晋，封晋静公于端地。（这里的记载不明白什么意思，赵敬候时，赵魏韩已经瓜分了晋公室，而且《晋世家》只写了赵敬候这次瓜分，瓜分的结果是把晋静公迁为平民。但是《赵世家》不但写赵敬侯时赵魏韩瓜分晋公室土地，还写了赵成侯时又瓜分一次晋地，还把晋静公封在赵国的端地。）

第十七年，赵成侯和魏惠王在葛孽会盟。

第十九年，赵国和齐国、宋国在平陆会盟，与燕国在阿会盟。

第二十一年，魏国包围了邯郸。

第二十二年，魏国攻破邯郸，齐国围魏救赵，在桂陵大败魏军。

第二十四年，魏国归还了赵国的邯郸，赵国和魏国在漳河边会盟。同年，秦国攻取了赵国的蔺地。

第二十五年，赵成侯去世，公子緤和太子争立，失败后，逃到韩国。太子即位，也就是赵肃侯。

4.赵肃侯

赵肃侯刚即位，就把之前封给晋静公的端地抢了回来，把晋静公安置在了屯留。

二年，和魏惠王在阴晋相会。三年，公子范袭击邯郸，失败而死。四年，赵肃侯去朝见了周天子。从第六年开始，赵肃侯开启征战模式。

第六年，攻击齐国，攻取高唐。

第七年，派公子刻攻击魏国的首垣。

第十一年，秦孝公派商鞅攻击魏国，俘虏了魏国的公子卬，赵国趁机攻击魏国。

第十六年，赵肃侯出游，相国太戊午拉住了赵肃侯的马说：现在正是农事耕种的紧要关头，一天不劳作，就一百天没饭吃。赵肃侯听了后，下马认错。

第十七年，赵国围困了魏国的黄，但是没有攻下来。这一年，赵国修筑了长城。

第十八年，齐国和魏国联合起来攻击赵国，赵国决堤黄河水灌齐魏联军，齐魏退兵。

第二十二年，张仪为秦国相国。赵国派赵疵与秦国大战，秦国胜利，杀死赵疵，还攻取了赵国的蔺和离石两地。

第二十三年，赵将韩举与齐国和魏国军队作战，战死于桑丘。

第二十四年，赵肃侯死了。秦国、楚国、燕国、齐国、魏国各派出精兵万人来参加葬礼。赵肃侯的二子赵武灵王即位。

三、赵武灵王胡服骑射

1.年少即位的赵武灵王

赵武灵王刚即位，阳文君赵豹为相国。奇怪的是，魏惠王和太子嗣、韩宣王和太子仓都来向赵武灵王朝贺。

赵武灵王年少，不能听政，就找了见闻广博的老师三人，还有三个劝谏君主过失的人一起辅佐赵武灵王治理赵国。

等到赵武灵王能够听政后，有事情，他先询问老爹赵肃侯的旧臣肥义的意见，还给肥义加官进爵。赵国八十岁以上的老人，每月给予补助。

赵武灵王八年，韩国攻击秦国，失败。同年，有五个诸侯国相互称王，其中，中山国也称王，但是齐国认为中山国不配。而赵武灵王够格称王，但是，他却说：赵国没有称王的实力，不敢称王。就让赵国上下都叫他“君”。

2.赵武灵王初期赵国的征战

赵武灵王九年，赵魏韩联合攻击秦国，但是被秦国打败，而且被秦国斩首八万。同年，齐军在观泽打败了赵军。

十年，秦国攻击赵国，攻取中都和西阳两地。

十一年，赵国出面召回燕国公子职，立为燕王，派将军乐池护送公子职回燕国。十三年，秦国攻取赵国的蔺。十四年，赵何攻击魏国。

3.赵武灵王做梦

做梦是赵国特色，赵武灵王也开始做梦了。有一天，赵武灵王梦见一位少女一边弹琴一边唱歌：美女像花一样漂亮，命运啊，怎么没人知道我嬴女啊。赵武灵王醒后，记忆犹新，一次喝完酒后，赵武灵王表示真想看看梦中美人啊。这话被一个叫吴广的人听到了，通过夫人把女儿娃嬴送进赵宫中，这个女子就是孟姚，孟姚非常受赵武灵王的宠爱，被立为惠后。

前面提了，赵国的特色是国君做梦。赵武灵王的祖上，也就是春秋名人赵简子也做过梦，我在上一篇文章中已详细写过。这里简单介绍下。

当时，赵简子昏睡五天不起，扁鹊看了后，说：赵简子入梦肯定发生了奇异的事情，醒后肯定有话要说。赵简子昏睡了七天半时，醒了，说他去和天帝游玩等等各种奇怪的事情，其中有一件就是，天帝说：我会把舜的后裔孟姚许配给你的七世孙。

后来，赵简子遇到一个给他解梦的仙人，告诉他：你梦见和天帝一起发生的事情中，有一件事情预示着你的后代将会改穿胡服，胡服之后会灭掉两个国家。

现在我们把目光再投向赵武灵王。赵武灵王做梦后，得到了孟姚，还封她为惠后，其祖先赵简子的一个梦实现了。下面该说关于改穿胡服的梦如何成真了。

4.胡服骑射经过

（1）酝酿与谋划

胡服骑射前，赵武灵王显然有所思，他在位的第十七年，赵武灵王到了一个叫九门的地方，在这里他让人修筑了一个野地高台，登上这个高台后，可以观察齐国和中山国的边境。

这里还有个小插曲。和赵武灵王同时期的秦国，是秦惠文王、秦武王、秦昭襄王在位。赵武灵王十八年时，秦惠文王早已死了，继任者秦武王举鼎折断膝盖后也死了，这一年，赵武灵王命令代地的相国赵固率领军队去燕国接回了秦国的公子稷，护送他回到秦国即位为王，公子稷就是秦昭襄王。

第二年，也就是赵武灵王十九年，酝酿改穿胡服很久的赵武灵王出手了，他宣布举行大型朝会，地点就在赵国都城的赵王宫殿——信宫。赵武灵王请来了他初成年后帮他执政的智库肥义，和肥义一起讨论天下大事，谈论了五天才结束。

然后，赵武灵王亲自去赵国北边巡视赵国和中山国交界的边境地区，他这一次巡视了很远，从房子巡视到代，向北巡视到了无穷，向西到达了黄河边，还登上黄华山。

一番巡视之后，赵武灵王召见了楼缓，和楼缓谋划道：赵国先王们经过不断的努力，掌控了南边的广袤土地，漳河、滏河被作为赵国的险要地带，修建长城，攻取蔺、郭狼两地，战胜林人，但最终没有完成功业。现在，中山国位于赵国腹心，北边有燕国，东边有胡部落，西边有林胡部落、秦国、韩国，但是赵国却没有强大的后援，这样赵国处境很危险，有灭亡的可能，这可怎么办呢？想要建功立业，就必须要摆脱旧习俗的累赘。我想让赵国改穿胡服。

楼缓听了后说：大王你说得对，说得好，说得妙（楼缓曰：善）。

但是，赵国的大部分大臣都不想胡服。

（2）改穿胡服的顾虑与魄力

在这样的情况下，赵国智库肥义又出现了，肥义陪在赵武灵王身边。赵武灵王对他说：赵简子和赵襄子的功绩，就是考虑到了胡和翟等这些夷狄部落们的便利。作为臣子，出于对赵国未来的考虑，我想继承赵襄子的功业，开拓胡人和翟人居住的地区，但是，赵国没有能够帮助我的人。如果能够利用胡和翟的优点，可以花费较少的精力建立较多的功业，可以不劳民就达到古代帝王的功勋，能做到这些而建立丰功伟业的人，就要担负舍弃旧习俗而带来的压力。拥有独有的智慧而且能顾深谋远虑的人，就能够忍受赵国上下之怨言。现在，我考虑好了，我要在赵国推行胡服骑射，但是这样做肯定会引来各种不满，招来很多非议寡人的话，我该怎么办呢？

肥义说：做大事的有太多顾虑就不会成功，行动迟缓也不会成名。大王既然已经决定背负抛弃旧俗引来的恶名，何必顾虑天下之人的议论呢？愚蠢的人取得了成功都不知道原因何在，而聪明的人事情还没有做时，就已经看得很清楚了。大王您还顾虑什么呢？

赵武灵王说：改穿胡服这件事我不会犹豫，我担心的是天下人嘲笑我，无知之人的乐趣恰恰是智慧之人的哀痛，愚蠢的人嘲笑的事情，聪明人却看得很清楚。如果赵国人能顺从我的意愿，改穿胡服后建立的功业是不可限量的。所以，即使世人都来嘲笑我，胡部落、中山国我是非攻取不可。

于是，赵武灵王第一个穿上了胡服。

（3）说服王叔

赵武灵王派人去告诉自己的叔叔公子成：寡人已经穿胡服了，希望叔叔也穿，如果叔叔不穿，我担心国人议论，治国有理可依、有利于民是根本，宣扬德政要先从百姓中实施，但是执行命令要先从王公贵族开始。寡人想改穿胡服，不是为满足私欲，也不是胡闹，而是为赵国着想。寡人担心叔叔您违背处事原则，所以先替你考虑，希望能仰仗叔叔您的大义之举，成功施行胡服骑射。

公子成说：我不猜，卧病在床，不能去给大王当面报告了。然后，公子成说了一大堆委婉的反对胡服的话。使者回去报告赵武灵王后，赵武灵王决定以探病为名义，亲自去劝叔叔。

赵武灵王到了公子成府上后，说了下面一番话：

衣服是为了方便而穿戴，礼仪是为了方便而行事，移风易俗、因事制礼都是利国利民之举。

文身断发是荆蛮地区的风俗，但这也是吴国的风俗，礼仪和衣服虽然不同，但最终都是为了方便。

圣人认为只要对国家有利，施政方法大可不必一致。儒家之人遵从孔子但是各地的习俗却各不相同。中原之民遵从相同的礼仪，但是教化礼仪的方法却并不一样。进退之间的变化，智慧之人也不可能做到一致。夷狄和中原的衣服穿戴，即使圣贤也无法让他们一致。叔叔说的是世俗的看法，寡人现在是要制定新风俗。

我们赵国东边也有黄河，还有薄洛等河流，和齐国、中山国共有这些河流，但却没有船只。从常山到代、上党地区，向东就是燕国、东胡的边境，西边是楼烦、秦国、韩国的边境，现在我们赵国却没有做好骑射的准备。

所以，寡人想，没有船只可用，在东部边境的百姓如何守备与齐国和中山国共有的河流呢？胡服骑射，就是为了防守燕国、三胡、秦国、韩国这些邻国的边境。

以前，先君赵简子没有在晋阳和上党设置城塞关卡，赵襄子吞并戎部落攻取代国，抵御众胡部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还有，之前中山国依靠齐国的强大军队来攻占赵国土地，引水灌鄗城，如果没有赵国社稷之神的守护，鄗城早就失守。

赵国先王以此为耻，一直想报仇。现在胡服骑射的话，近可使上党地区更容易防守，远则可以攻击中山国报仇。叔叔您遵从中原的习俗，却违背赵简子和赵襄子两位先君的意愿，忘记中山国带来的耻辱，是寡人不想看到的。

公子成磕头说：我愚昧，不能领会大王的意图，我错了。我听大王的。之后，公子成穿上赵武灵王赐给他的胡服上朝了。赵武灵王借机宣布了胡服骑射的命令。

（4）说服王公大臣

赵国王公及大臣赵文、赵造、周袑、赵俊都来劝赵武灵王不要胡服。赵武灵王又开始和他们苦口婆心的说：

先王们尚且不同俗，哪来的古法可言？历代帝王并不是全部按规则传承，何谈遵循礼法呢？伏羲、神农施行教化不杀伐，黄帝、尧、舜杀伐果断但并不残暴。而到了夏商周的三王（开国君王）随着时代不同而制定法度，根据事情不同而制定礼法，法度礼制能够顺应时机便宜当时，衣服器械能够方便使用。所以，礼法不需要一致，利国便民不必效法古代。

圣人的兴起并不是承袭上一代帝王而来的，夏和商衰败后却不改变礼制法度，最终灭亡。所以，违反古法未必是不对的，而遵循礼法却不一定正确。

如果认为奇装异服的人内心浮荡，那么邹国和鲁国就没有杰出人才。如果说风俗怪癖的地方百姓不智慧，那么吴国和越国就没有才能出众的人了。

况且圣贤把有利于身体的称为衣服，把方便行事的称之为礼法。衣服款式的制定是为了让百姓有统一规范，而不是为了以此论贤者。正因为如此，平民百姓总是跟着风俗的脚步走，但是贤者却和变革在一起出现。

因此，有谚语说：以书御者不尽马之情，以古制今不达事之变。遵循旧法的功劳并不能使当政者建立丰功伟绩，效法古代，并不能使当代便利。你们这些人啊，都不懂这些道理。

说完上面这些话后，赵武灵王乾纲独断，正式推行胡服，同时，让士兵从战车上走下来，练习骑马射箭。

5.胡服骑射的成效

赵国推行胡服骑射后，仅一年，也就是赵武灵王二十年，赵王亲自率军攻击中山国，打到了宁葭之地，赵军西进，攻击胡部落，打到了榆中之地。胡部落中的林胡向赵国进献马匹求和。

赵军回国后，赵武灵王派楼缓到秦国，派仇液到韩国，派王贲到楚国，派富丁到魏国，派赵爵到齐国，这些人应该是去各诸侯国表达友好的愿望去了。赵王还让代地的相国赵固管理胡部落，征调胡人为士兵。

赵武灵王二十一年，再次中山国，赵袑统率右军，许钧统率左军，公子章统率中军，赵武灵王亲自出征。牛翦率领战车和骑兵部队，赵希统率从胡和代征调的士兵。

大军途经井陉一路出击，在曲阳会师，然后，赵军攻取中山国的丹丘、华阳、鸱等要塞。赵武灵王率军攻取鄗、石邑、封龙、东垣等地。

中山国献出四座城邑求和，赵王答应了，撤兵回国。

赵武灵王二十三年，又攻击了中山国。二十六年，再次攻击中山国，这一次攻击，赵军攻占的土地向北到达了燕代一带，向西到了云中、九原一带。

赵武灵王胡服骑射的效果初步显现了。

四、赵武灵王的悲惨结局

胡服骑射取得初步成效后不久，也就是赵武灵王二十七年，赵武灵王竟然也像春秋战国时很多国君那样，犯了一个明显的错误，那就是废太子立少子。春秋战国时，多少个废长立幼引发内乱的事件啊，精明的赵武灵王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1.传位少子

这一年，赵武灵王在东宫举行大型朝会，传位给少子赵何，他就是赵惠文王。前面提到的智库肥义任相国，而且还是赵惠文王的师傅。赵惠文王就是之前提到的孟姚（惠后）之子。赵武灵王自称主父，为了可读性，下文还称其为赵武灵王，不称主父。

在赵惠文王出生以前，赵武灵王的长子公子章被立为太子。但是，后来，赵武灵王得到了孟姚之后，就开始爱美人了，为了孟姚，赵武灵王曾经好几年没有外出，在这期间，孟姚生下了公子何，也就是现在被立为王的赵惠文王。

赵武灵王就废掉了长子公子章的太子之位，立少子公子何为太子，有了上面的传位给公子何的事件。

2.赵武灵王发挥余热

传位给儿子赵惠文王后，赵武灵王穿上胡服率领部下去西部巡视胡部落，还想从云中和九原这些地方出击秦国。

赵武灵王为了勘察秦国地形，亲自假装成使者来到了秦国。秦昭襄王在和赵武灵王见面时没有发现异常，但是见面之后，秦昭襄王越想越不对劲，觉得赵国使者形貌魁伟，不像人臣，就派人去追赶，但是赵武灵王已经快马离开秦国了。

秦昭襄王仔细询问后，才知道使者原来是赵武灵王，秦国人很害怕。赵武灵王来秦国是亲自察看地形，趁机观察秦昭襄王的为人。

第二年，赵武灵王去巡视了赵国新占领的土地，离开代地向西，在西河和楼烦的首领楼烦王会面，并且征调了楼烦的士兵。

又过了一年，也就是赵惠文王三年，赵国灭掉了中山国，把中山国国君迁到肤施（现在的陕西榆林一带）。然后，赵国开始修建赵武灵王的陵墓。赵国北方的各夷狄部落都顺从赵国，代地通往北方各部落的道路全部通畅了。

3.封赏长子埋隐患

赵武灵王回到赵都城后，封赏有功之人，大赦天下，摆酒宴欢庆了五天。赵武灵王想起了战功赫赫的长子公子章，封公子章为代安阳君。

公子章向来狂妄放纵，而且身为长子，他一直不服弟弟即位。在公子章被封为代安阳君后，赵武灵王还派田不礼作为代地的相国辅佐公子章。

这时，有个叫李兑的人对相国肥义说：公子章骄狂，党徒众多，有野心，田不礼残忍傲慢，两人一起肯定会阴谋作乱。我觉得大乱将起，您身为相国，手握大权，大乱会从您这里开始，您肯定会最先受害。仁者博爱万物，智者防患未然，不仁不智无法治理国家。您为何称病不出，把政事移交给公子成呢？

这位公子成就是前面说的赵武灵王的叔叔。

肥义说：不行，当初赵武灵王把赵惠文王托付给我，还让我不忘初心，不改初心的服侍新王，如今因为怕惹祸上身而退却，我的罪过比变节还大。我不做变节负心之臣。

李兑说：好吧，我只有今年能看到您了。然后，哭着离开了。李兑又去见了赵武灵王的叔叔公子成，让他防范公子章作乱。

第二年，新王赵惠文王举行朝会，代安阳君公子章来参会。在一旁听政的赵武灵王看到自己的长子公子成可怜兮兮的样子，而且还要作为臣子朝拜弟弟，心里可是可怜长子了。

当初，赵武灵王废长立幼时，完全是因为宠爱孟姚，后来孟姚死了，他对赵惠文王的爱也减少了，反而开始可怜自己的长子。赵武灵王产生了一个奇葩的想法，他竟然想把赵国一分为二，让长子公子章在代地称王，但是这个想法没有机会实现了。

4.身死沙丘

就在这一年，赵武灵王和少子赵惠文王一起去沙丘游玩，住在不同的宫殿里。公子章和田不礼谋划行大事，他们假传赵武灵王之命，说赵武灵王要召见赵惠文王。

结果，相国肥义先去了，直接就被公子章杀死了。一个叫高信的大臣和赵惠文王一起战斗，这时，公子成和李兑从都城赶来了，他们命令沙丘附近四座城邑的军队一起来勤王，杀败了公子章和田不礼，诛灭了公子章的党羽，平定了动乱。赵惠文王任命公子成为相国，封为安平君，任命李兑为司寇。

公子章失败时，曾经逃到赵武灵王住的宫殿中，赵武灵王收留了自己的长子公子章。公子成和李兑带兵包围了赵武灵王主住的宫殿。

公子章死后，公子成和李兑商量说：我们追杀公子章而包围了赵武灵王的宫殿，即使我们撤兵，也会被灭族啊。为了保命，公子成和李兑决定继续围困赵武灵王的宫殿，他们还发出命令说：宫殿中的人最后出来的，全部灭族。

害怕的宫中下人和守卫全都跑出了宫殿，就剩下赵武灵王一个人在宫殿里，他想出宫，但是不让他出来。饥饿的赵武灵王找不到食物，就去掏鸟窝抓幼鸟来吃，就这样，赵武灵王坚持了三个月的荒野求生后，被活活饿死了。

赵武灵王死后，赵国才发布讣告。司马迁说，赵武灵王废长立幼，又可怜长子，还想让两个儿子都称王，内乱生成后，竟然和长子一起死了，被天下人耻笑。这样一位英明之主竟然如此结局，岂不痛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