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里寻他千百度（《大寒小满》之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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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里寻他千百度

《大寒小满》之卅二

□一川

花千里通过政府办熟人的关系知道了小满的电话号码，花千里让小七打电话给小满。小七在电话里表达同学思念之情，并邀请小满参加一个小型的同学聚会。小满很高兴，表达了感谢之情，和秘书商量之后，说两天后的星期五晚上有时间。

星期五下午一下班，花千里、大寒、四哥、小七和秦晓倩陆续来到黄河商务酒店，在包间里一边打掼蛋一边等小满。当时苏北地区发明、流行一种扑克牌游戏叫“掼蛋”，坊间流行一句话“饭前不掼蛋，等于没吃饭”，大街小巷、茶馆饭店、男女老少，凡四个人聚在一起的基本上都是在打掼蛋，有时三缺一，便会拉着女服务员凑数。八个冷盘已经上桌了，花千里腰间的电话响了，花千里掏出一看是小满打来的，把手机递给小七。小七接过电话，一边接听，一边示意大家不要讲话，小七“嗯”了两声，面色凝重地说，那你赶紧忙吧，下次再聚。

关了电话，小七告诉大家，小满说她女儿子沐在放学回家路上被车子撞了，要立即回上海，来不了了。大家一听都有点紧张，也不知道严重程度，也没有心情胡吹乱侃，草草吃过收场。

第二天，小七打电话询问情况，好在轻微脑震荡和皮外擦伤，没有大碍，大家虚惊一场。

三个月后，小翠和秦晓武举行了婚礼，大家又忙了一阵。大寒给了小翠两万块压箱钱，小翠噘着嘴坚决不要。大寒唬着脸说，你不要，以后就不要认我这哥了，小翠这才红着眼睛收下。

乐乐小学毕业，考到本地一所优质民办初中，全寄宿学校，只有星期六日回家。大寒工作日下班回家，突然感到屋里空荡荡的。乐乐住校了，父母也回乡下了，小翠也不来了，郭莲花更是销声匿迹，大寒觉得自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大寒拿过纸笔，留下诗行。

等候

那个春天，

一场暴雨不期而至。

雨打芭蕉的夜里，

多了淋淋漓漓的心事……

门外梨花落满一地，

也曾响起达达的马蹄，

却从不是远方归来的你。

你像那断线的风筝，从此杳无音信；

你是那南飞的候鸟，缘何误了归期？

雨中的丁香，

可知我心中的惆怅？

池中的枯荷，

可知我心海已泛起秋凉？

前村深雪里，

可还会有傲雪的寒梅怒放？

二十四番花信，

从不曾传来你的消息。

天边的归雁，

也向我隐瞒你的踪迹。

离别的车站，

何时再有你的身影？

熟悉的路口，

何日再与我同行？

秋风又起，凛冬将至，

我依然困在原地，

等候你迟来的消息，

等候下一个花季……

《淮水文学》虽然是一本地方性文学刊物，每期上都能发现一些名家的短文，加上刊物“不厚名家，不薄新人”的宗旨，也博得一些文学爱好者的喜爱。《淮水文学》低调奢华有内涵，和厂矿企业、上市公司、机关学校、群众组织等建立了良好关系，你无论到哪个单位，进入到哪个办公室，总是会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一本《淮水文学》。在现代纸媒萧条的时代，在大寒团队的运作下，还保持一定的销量，并推动地方文化繁荣。大寒外出参加交流采风活动等，遇到同行，同行都对大寒和《淮水文学》赞誉有加。大寒总是谦虚地说，主要是市委市政府重视文化建设，还有广大读者的支持帮助，承蒙厚爱，还需努力。大寒的新诗集《长河冷月》和诗评专著《中国当代诗歌的历史责任》出版，进一步奠定了大寒在诗坛的位置，大寒顺利成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

编辑部胡琴，一个40多岁的中年妇女，但是保养得好，看起来30多岁，丈夫是市水利局副局长，和大寒闲聊。说她有一个闺蜜，市一中的音乐老师，和丈夫离婚三四年了，人漂亮，歌也甜，平时还练瑜伽，身材没的说。要介绍给大寒认识认识。大寒说自己目前还没有再婚的打算，婉言谢绝。

下班回家，在小区门口的小超市买烟，老板娘神秘兮兮把大寒拉到一处拐角，对大寒噘噘嘴说，那边那个女的咋样。大寒顺着她嘴噘的方向看了看，发现一个女人30岁左右，披肩发，身材苗条，红风衣，牛仔裤。大寒说，不错啊。老板娘说，我侄女，男人半年前出车祸死了，你俩处处咋样。大寒连忙摆手说，暂时还没考虑再婚问题，不能耽误人家。大寒拿着烟从小超市出来，老板娘追着大寒屁股说，要不你再考虑考虑。

大寒心想今天什么好日子，多少人要给自己介绍对象。自己这两年闲云野鹤惯了，还真不想重新走进婚姻的围城，一个人独来独往，自由自在，虽说回家冷锅冷灶的，但是习惯就好。大寒上楼打开房门，发现门口多了一双女人的高跟鞋。

这时小翠从厨房出来，说，我路过，给乐乐买点吃的。看房间里乱糟糟的，帮你收拾收拾。

大寒说，这段时间有点忙，来不及收拾。

小翠一边麻利收拾着沙发上的杂物，一边头也不抬地说，屋里没个女人，还真不行呢。听说莲花姐现在在汇通生意做得很不错，以前和浙江一个老板处一段时间，现在又分了，要不你俩复婚，毕竟是乐乐的亲妈。小翠说着，歪着头看看大寒的反应。

大寒脱下外套，放在沙发上。说，婚姻大事，哪能像到菜市场买菜，去一趟就买回来了。

小翠把大寒的外套挂在衣架上，说，你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乐乐考虑考虑。

大寒说，以后再说吧。

这时门铃响了，大寒打开门，一看郭莲花站在门口，手里拎着水果、八宝粥，衣服鞋子之类的。

大寒说，你怎么来了。

郭莲花说，安，我不能来啊。说着，也不等大寒回答，抬脚进到屋里。

郭莲花看见小翠手里拿着抹布过来，说，小翠也在啊。

郭莲花说，你结婚，我人在浙江也没时间回来。

小翠说，你生意忙。

郭莲花对大寒说，我要知道你不娶小翠，我还不和你离婚呢。现在听说做了什么作协主席了，外面大姑娘小媳妇挑花眼了吧。

大寒说，嗯，今天还有两个人帮我说媒呢。

郭莲花剜了一眼大寒说，变成钻石王老五了，看把你能的。

两个人把乐乐的房间又收拾一番，把乐乐的新衣服挂好。临走时候，郭莲花给大寒一张银行卡说，这里面有三万块钱，算是乐乐的抚养费，你不要拿着去花天酒地，贴给哪个小姑娘去了。

大寒说，我不需要，你做生意要钱，拿回去吧。

郭莲花也不搭理大寒，和小翠一起下楼去了。

小满在渔子沟的花卉基地已经签好协议，一期工程已经开始动工。开工仪式，小满来了一趟又匆匆回到上海。小满打电话给小七说，这段时间太忙，昆明还有一处工地要开工，马上要从上海直飞云南，这边有公司的人负责，没有时间请几位同学聚聚，改日吧。小七把消息转给大寒和四哥。

四哥和秦晓倩发现搞培训是个不错的商机，以秦晓倩名义注册了“易学培训”机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花千里经过一番操作，暑期调到县二中做了校长，遂了心意，也忙得不亦乐乎。大寒想喊两个人喝酒，两个人也是一推再推，只有大寒一个人暂时闲着。

晚饭后，大寒一个人顺着里运河风光带独步，斜晖脉脉，河水悠悠，华灯初上，微风拂面。转了一圈，天色暗了，运河两岸，灯火璀璨，火树银花，倒影水面，游船画舫，往来穿梭；岸上游人如织，各色摊位铺展开来，儿童玩具琳琅满目。大寒走到河边一处观景台，看见一群人，好像是外地游客，莺莺燕燕，袅袅娜娜，正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突然脑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是大寒吗？

大寒回头借着灯光一看，愣了一下。

（《等候》一诗由笑红尘创作提供）

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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