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中一朵娇艳的花
风雨中一朵娇艳的花
文/赵米英
阳春三月，微风细雨吹送着淡淡的花香，柳丝吐绿春草萌发，在蒙蒙细雨的池塘边，总有个齐耳短发的女孩，静静的发呆。
我们总认为是青春期女孩特有的小脾气和不为人知的小秘密，我们不便打扰。渐渐留心于你，才知道你叫焦艳，九四班罗老师的学生。你齐耳的短发，俊俏的脸庞，对谁都那么热情。虽然我教一二两班，是你临班的老师，但你每次走过我的身边，你总道一声“老师好”随即羞涩的微微一笑，就快速走开了。
初冬的天气微寒，你却才思如泉涌，择选那么多的优秀学生去参加“中学生与社会”作文竞赛，获市奖者只有你一人。
区里举行冬运会，你代表学校参赛，那是项项争优，样样获奖，尤其是长跑更是你的强项，每当看到你不慌不忙的奔跑在赛道上，满脸坚毅的神情，总暗暗觉得那神情背后有太多的隐情。
正当你在赛场上努力拼搏时，你的老爹却来学校找你，说你母亲在夜里突然去世了，体育老师没有敢直接把这个消息告诉你，只是说你母亲生病，用轿车把你送回家。我无法想象你知道这个消息后的痛苦，只知道你参加完母亲的丧礼后就多少天都沉默不语，而我却发现你在小池塘边发呆的次数越来越多。
后来听说你的成绩不太稳定，也许和你的情绪有关，但那个挥汗如雨的夏天，毕业告别不知不觉到来了，同学们都特别喜欢你，在留言册上称你为大姐，虽然我未曾教你，但我能感受到同学们对你的尊重和怜爱。
再后来，一晃三年过去了，今年的四月天，阳光明媚，杨柳如丝，柳絮飘飞，和你同一届的两个的学生来我们办公室玩。我向他们打听你的情况，他们说你还在淮州中学努力着。最美的四月天里，他们的微笑的脸庞映着明媚的阳光，分外美丽。
六月二十二日，我无意翻开朋友圈，一个轻松筹的消息让我惊讶不已，一个熟悉的名字刺入我的眼帘：焦艳。仔细看，那明明又不是你，因为那人骨瘦如柴，脸似刀削，可名字明明是你，我再仔细看时，才知道你身世如此凄惨，现在回首，好像突然明白你在校时的默默发呆而隐藏着那些无法排解又无处倾诉的痛楚。
想到此，我的心如刀剜一般，但看到你的轻松筹两天内就筹到了十万以上，我在轻松筹上看到了我们学校的王老师、罗老师、吴老师、华老师、卜老师……我在轻松筹看到了户外联盟群里的华哥、安宁……我还看到了淮阴语文群的朱老师、王校长……我还看到了好多我不认识的人。我想人们可怜于你的不幸，同情于你的遭遇，更感动于你的热情、奋进、逆境而生的精神和力量。我有些心安，因为有钱就有治疗的希望。
今天中午终于得了空闲，我和罗老师、徐老师三人一起去医院探望你。在电梯旁就看到了你，依然那么瘦，那么弱，但你看到我们后也露出了久违的笑脸。我听你诉说着你的病史，其实三年前你就脖子不舒服，可能是甲亢，但一直没有治疗，直到今年春天你又看到了自己的腿肿，向别人询问才知，可能是肾病。当你来医院检查时，医生就要你住院，你知道自己没有钱，就只好作罢。三月份你参加了提前招生考试，终于有了一丝空闲，你就去打了半个月的工，又来看病，医院里的几项检查就花光了你所有的钱，医生还是要求你住院。面对高昂的医药费，你又无奈回家。
直到19日，你实在支持不住了，浑身乏力，双腿绵软，如同踩棉花一般，精神萎靡，只想睡觉，才在老爹和婶娘的帮助下来医院看病，一下子就诊断为严重的肾病综合征，现在还在检查治疗中。
现在你才19岁啊，花一样的年龄，正是父母关爱娇宠的美好年华，可是你的身边却空无一人，虽然有很多好心人给你送来了水果、蛋糕、饼干，但你检查时怎么办，打针时怎么办，夜晚观察时怎么办？不敢想象，越想越痛苦，上苍不公啊，为什么要让你一个人承受着那么多的苦难？
看着你有气无力的神情，我们就劝你睡下，注意休息，然后掏出钱来塞给你，可是你突然握住我的手说：“赵老师，我知道你不容易，我不要你的钱。”那一刻，我的眼泪夺眶而出，失声痛哭，怕影响你就赶紧离开了病房。
我的燕子，你的痛苦，十年前我也曾经历过；你的病痛，我感同身受；但是我不想这一切发生在你身上，我可怜的孩子。
“世界以痛吻我，我却报之以歌”，我的燕子，你瘦弱不成人形，用枯瘦的手托起药丸，仰头喝水顺下，尽管脸上是痛苦抽搐的神情，但我知道你吞下药丸的勇气正是对生命的渴望啊，因为你一遍又一遍重复“我最怕吃药了”；你自己身陷病魔的囹圄，却还想着我的不易，你心地善良，从不张扬，以心换心，感受别人的痛伤；你身世成谜，却没有抱怨上天不公，就连养母的关爱也是如此短暂，尽管如此，你还要做个孝顺的孙女，知心的姐姐；我的可怜的燕子。
焦艳，挺起你的胸膛，我不相信山的尽头还是山，苦难的背后不会有重升的朝阳？人们常说：只要你努力，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而今我要说：拿出你赛场上长跑的耐力和毅力定能驱散病魔，恢复健康。努力坚持，相信奇迹会出现在你的身旁。
你是“旧时王谢堂前燕”的那只娇燕吗？你是那只“啄春泥”的新燕吗？不，都不是，你是那只向阳而飞的雏燕，却被风雨折断了翅膀。但心若向阳，又何惧悲伤？相信枯木会逢春，也要相信鲜血淋淋的断翅处也会重新生长。相信信念的力量，坚持到最后就一定会胜利，风雨之后就会有彩虹的无限风光。
后记：焦艳，2015年毕业于吴集中学，2018年毕业于淮州中学，考上了南京健康学院，还未去报到。她身世成谜，家境贫寒，品学兼优，待人热情诚恳，现不幸患病在市一院治疗。
（本文作者赵米英，北吴集中学语文老师。如有朋友想捐款帮助焦艳同学，请在文末留言，我们将给您提供捐款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