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柳

说

柳

文/郭文华

柳条百尺拂银塘，

且莫深青只浅黄。

未必柳条能蘸水，

水中柳影引他长。

春天的午后，在小河边漫步，宋代诗人杨万里的《新柳》诗，将我的思绪带入到岸堤垂柳拂动的柳烟中。岸上的柳条与水中的倒影相映成趣。柳丝将清澈的河水当作自己梳妆打扮的镜子，河水这面宽大的镜子里，倒映出美人阿娜的身段，娇美的脸庞。动感的画面，充满情趣。贾平凹在散文《柳湖》中这样写柳：“湖边的柳，密密的围了一匝，根如龙爪一般抓在地里，这根和湖沿就铁质似的洁滑，幽幽生光。但湖不识多深，柳的倒影全在湖里，湖就感觉不是水了，是柳。”盖源此诗。

我自小就喜欢柳树，特别是垂柳，亭亭玉立，风情万种。丝丝缕缕间透着枝条飘逸的神韵，透着唐诗宋词般的雅致。

柳树的生命力顽强，折根柳枝插入土里就能成活。沟沟坎坎，田间纤陌，房前屋后，柳树默默的庇荫守护。不管是景区内，公园里，还是西子湖畔，太湖之滨，到处都能见到柳树靓丽的身影。寻常的垂柳给景区内的美景锦上添花，与小桥流水，雕梁画栋相映成趣。那一排排垂柳倒挂垂悬，轻拂春风，风流飘逸，如文人雅士，倒背双手站立河边，迎着春风，吟诵着唐诗宋词，那微动的风声就是他抑扬顿挫的诵读声，那拂动的枝条就是他在堤岸踱步。

垂柳的名字本身就充满了诗意，据说这名字还是南朝梁简文帝给取的，并将垂柳的名字记载在《长安道》诗中：“落花依度幰，垂柳拂行轮。”

古代关于垂柳的诗词很多，李白、白居易等名家都有大量的诗作颂赞垂柳的美好阿娜，但在众多的咏柳诗词中，我最喜欢唐代贺知章的《咏柳》诗：

碧玉妆成一树高，

万条垂下绿丝绦。

不知细叶谁裁出，

二月春风似剪刀。

诗人将垂柳的柔美描写得真切动人，早春二月的垂柳，低垂着漫长柔顺的枝条，丝丝下垂，在春风的吹拂下，美丽动人。在诗人的眼中，那风流的柳丝就是美人的化身，那高高的树身，就是美人亭亭玉立的身姿，那垂下的枝条，就是美人随风摆动的裙裾。

文人常以女子喻柳，或以柳喻女子。李商隐在《二月二日诗》中写道：“花须柳眼各天籁，紫蝶黄蜂俱有情。”柳叶初生，似睡眼刚展，将女人好看的双目比作“柳眼”。唐代王衍在《甘州曲》中说：“画罗裙，能解束，称腰身，柳眼桃脸不胜春。”将女子的修眉比作“柳叶”，称作“柳眉”。

形容女子的腰身如柳条般柔软，称之为“柳腰”。北宋词人柳永词《柳腰轻》写道：“英英妙舞腰肢软，章台柳，昭阳燕。”词人形容歌姬英英跳舞时的腰肢柔软得像章台柳般袅娜，似昭阳赵飞燕般轻柔。

站立小河边，眺望一池春水，身旁的垂柳袅娜多姿，神采飘逸，伸手撩开拂面的枝条，犹如拨弄美人一头瀑布似的秀发。那丝丝细软的柳枝，亲吻着脸庞，惬意舒爽。在这明媚的春天午后，我徜徉在这春风荡漾的小河边，陶醉于这一丝一缕的温柔里，流连忘返。

作者：郭文华，供职于中船澄西船舶修造有限公司（江阴市衡山路一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