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凌随笔：有种茫然是大爱

【张亚凌，教师，《读者》等签约作家，《语文报》等专栏作家。小小说传媒签约作家，数十篇美文被选作中考阅读文或各种考试阅读文，收录进寒、暑假作业、地方语文精英教材及多种课程辅导资料。出版散文集《回眸·凝望》《心似花开》《时光深处的柔软》《草也有自己喜欢的模样》《有多深爱就有多美好》。】

随笔

学习遗忘，才能成为更好的老师。

有种茫然是大爱

★ 张亚凌

记得和颜老师相遇的一刹那，我不知是若狂的欣喜还是难抑的激动，一时无法说清，只有一种感觉是强烈的——我被欣喜、激动所淹没。

在我一次次竭尽全力却屡屡被否定以致心灰意冷时，在我自己都因看不见希望而否定自己快要放弃时，是颜老师用夹在作业本里的纸条鼓励我，我才爬出阴霾得足以让人窒息的低谷。

“颜……颜老师！”开口，竟已结结巴巴，“颜老师，您身体还好吧？”

“好，好，好。”已80多岁的颜老师依旧像从前一样未开口就笑意满脸，只是目光里有种没有印象的茫然。当我给颜老师做了自我介绍并说出他曾经给我的许多帮助时，颜老师还是没有什么印象，只是不忍拂我好意“哦，哦”地回应着，眼睛里是努力回忆却没有结果的茫然。

面对他的茫然，我没有丝毫的怪怨。我们班每个同学都曾被他悉心关照过。一届又一届，几十年了，他帮助过的学生太多太多了，他当然想不起我是谁了。

我常常想起颜老师的茫然，一种心有大爱不求回报的茫然。同样是教师的我，却能清楚地记得自己做过的好多事，脱口而出几十个学生名字，发生在他们身上的事情也能一一说出：

极自律的恒星，随和的志峰，沉默的刘涛，惹人喜欢的丽萍，可爱的彩凤，憨厚的丽娜，善良的少辉，捣蛋的宋明，人小志气大的定军，很有写作天赋的仵琳，积极上进的龙凯，一直让我感动不已的范超，悟性高的张昭，单纯的雷璞，踏实用功的天颖，精灵般的贝诺，个性十足的光耀……二十多年的教学工作，每届学生，几乎都有那么几个印象特别深的留存在我的记忆里。

那么其他学生呢？我是否在他们快毕业的时候都叫不上名字？帮助的人少，就记得特别清楚；关爱的人多了，也就没有太大的区别了。这恐怕就是颜老师的“茫然”和我的“清楚”在本质上的区别吧？

突然间，我为自己的清楚记忆而羞愧。要是哪天，我也记不起自己用心呵护过的学生，恐怕那时，我才走近了颜老师，达到了师者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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