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春丨养斑鸠

童年的我爱上树掏斑鸠,并把斑鸠娃掏出来放在家中养。其实乡下的男孩都有这种爱好。为掏斑鸠我曾挨过打,但我并没有放弃对斑鸠的苦苦追求。我经常在河两岸的鬼柳树旁转悠,且头仰着不看脚下,还经常上树。有一次上树不小心摔了下来,正好掉到水里去了,但没有事。这被一个老大娘看到了,她向我父亲告密,致使爸爸狠狠地揍了我一顿。

斑鸠的窝造得很简陋,用一些硬棍子叠成,若它们不窝在窝内,可以看到是透明的。我们在树下面一般可以看到是空窝、已下蛋或已孵化出小斑鸠娃。

一般刚下蛋我们不会上树上看它们的窝,因为如果被它们看见,就会搬家,或把蛋喝掉,另寻它处,所以我们一般等它的娃腐化出后才上去看,这时他们一般就没办法搬家了。什么时间把斑鸠娃掏下来,也很有讲究,太小了养不活,太大了就会飞了,捉不到他们,结果会白忙一场;就是在二者之间也可能会被他人掏走,因为斑鸠是有限的,而好奇的男孩子相对较多,如果不抢占先机,往往看好的、苦心经营的斑鸠会不幸地被别人掏走。

斑鸠一般一次都是下两个蛋,孵出两个小斑鸠,很少有一个或两个以上的,我曾怀疑,莫非它们也搞计划生育?但我竟有一次发现一个窝里有三个蛋。我就好奇地问村上的老年人,他们说:“三斑出一鹞,三虎出一豹,三龙出一蛟。”即如有三个斑鸠,那么其中一个必是鹞鹰。鹞鹰自己不会孵化,不建窝,而是借用斑鸠的窝,并由斑鸠为其孵化(借窝育子),等出来长大后,坐享其成把自己的孩子“抱走”,把另外的两个真正的小斑鸠吃掉,虎豹和蛟龙与此同理。原来斑鸠多一个“孩子”竟要大祸临头了。

我养过多年的斑鸠,培养了我的耐心。为了强占斑鸠,我总是在它们还很小的时候就掏回家了,故要掰着嘴喂它们,但我还是乐此不彼。几年之后, 我看到同村的大孩子喂得特别轻松,它们的斑鸠怎么在笼子中可以自己叨食吃,而我喂的斑鸠怎么那么笨呢?我羡慕不已。我不得不拜师学艺,他说:“你要把谷子放在嘴里和唾液搀和后,嘴对嘴喂它,要有感情,它才能慢慢地会自己叨食。”我如获至宝,马上回去实验,但它们却没有任何动作,令我大为失望。只好又请老师亲自指导。他来到我家一看,吃惊地说,你把它的嘴都掰歪了,它还怎么自己叨食吃?以后我再掏斑鸠时就像师傅讲的那样子喂它们,但它们还是不会“自食其力”。我就又去问斑鸠师傅,他说,那你就饿它三天。我只好如法炮制,想不到三天后它们饿死了。

我仍不灰心,于是决定去掏大斑鸠,让自己喂的斑鸠真正实现自动化(自己叨食吃)。怎么捉到大斑鸠呢,听大人们讲,可以用马鬃套几个活套,一头绑在树上,一头套在斑鸠的窝内,当它们踩到后腿一移动就可以套上。我如此这般效仿,果然有效。不久我看到一个老斑鸠卧在窝里老半天不起来,我感到有希望了,于是我就顺河岸上树看,好不容易爬上去,仔细一看不是斑鸠,而是一堆毛,里面还卧着一盘从河里爬上来的蛇!我不禁下出一身冷汗,差点掉下来。从此我不再掏斑鸠了,原来我精心策划的捉老斑计划(大斑鸠、老斑鸠我们都称为老斑),竟然给蛇做了一顿美餐。

斑鸠有很多的天敌,在加上环境污染,生存实属不易,我不能再加入天敌的行列;我喂牠们时对它们过于溺爱,反而是剥夺了她们的生存权利,违反自然规律。对此,我应该反省、忏悔,实在不应该无端地去伤害那些无辜的小生灵们。

作 者 简 介

周明春,七零前,河南人,漂泊一族,资深农民工。业余文学中年,偶尔喜欢文学,偶尔发表作品(三百余篇),自娱自乐,娱乐社会大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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