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欲的力量

人是否为物欲所驱使以及是否应该受其驱使,显然是两个问题。但无论其是集个问题,总有人打从心底里否定或者漠视类似问题。然而,最是想要碰上的偏偏遇不到,最是想要躲开的越是偏要遇着。若能坦然面对,一切可能都会变得简单。有一个词叫做“功利主义”,早在是古希腊伊壁鸠鲁之前就已经提出了。无论我们习惯上如何认定这个词的词性,它本应是中性的。功利主义认为人应该做出能“达到最大善”的行为,所谓最大善的计算则必须依靠此行为所涉及的每个个体之苦乐感觉的总和。功利主义不考虑一个人行为的动机与手段,仅考虑一个行为的结果对最大快乐值的影响。能增加最大快乐值的即是善;反之即为恶。其代表人物边沁和密尔都认为:人类的行为完全以快乐和痛苦为动机。密尔认为:人类行为的唯一目的是求得幸福,所以对幸福的促进就成为判断人的一切行为的标准。然而,“幸福”这个目标太过高远和飘渺——事实上,很多人认为世间本无幸福。所以,现实中我们所见所闻的都是现实的“降维打怪”——人们需要更现实的目标来追求和实现,而不是所谓的“幸福”。但无论怎样,人类一切行为——至少是有意识的行为——总是带有目的性的。而那些所谓无意识或下意识的反应,也是具有某种习惯或自我保护性质的。总之,对人而言,完全不带目的性的行为是不存在的。但带有目的性和保障结果的实现并不是一回事。甚至,跟我们常说的“合目的性”也不是一回事。合目的性主要还是指行为的结果符合目的,或者我们从结果——事实——反推出存在某种“被认为理所应当地带有目的的行为”。但问题又并非如此简单。比如,从结果来看,整个宇宙是如此神奇,当前人类所生存的世界是如此“完美”,以至于我们只能相信这是神力所为,因此反推出这个世界应该是神造的。换句话说,这个上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都极像是为了某种目的而创造出来的。这大概就是一般所谓合目的性的简意。对一个人而言,虽然我们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从猿进化來的,还是直接被创造成当下的这个样式,而且我们也并不知道自己是否肩负着特殊的伟大历史使命,但我们知道,今天手里没钱,明天就得挨饿。这个转折的确有点突如其来,但事实就是如此。也许有极少数人——极个别人得到了神的昭示,洞悉了人类以及自己的使命,因而成为了志向博远、行为神异、但还要饮食人间烟火的出类拔萃者。此外的绝大多数人都对自己是否肩负历史使命以及肩负着怎样的历史使命不甚了了。于是,有人告诉我们人应该有信仰,这样你活着就会有目标、有追求,也就是有使命感。这是没错的。不过除此之外,我们都必须面对吃喝拉撒睡一日三餐的现实问题。有人认为这是俗事。但经济问题的根本就是要首先解决这些个俗事。而政治、军事以及社会文化等等问题无一例外都是基于此以及围绕此展开的。所以,俗事并不真俗——或者说,这里的俗是通俗而非庸俗——通俗内涵着普遍存在的意义。以此看世界和周围的人群,就很容易看明白。人都是有限理性的经济人:追求自身利益的最大化,但又搞不太清究竟怎样才能真正保障实现这个目标。于是,人们发明了货币并演绎出货币时间价值等等糊弄人的理论——再别无所求的情况下,还是多赚点钱好,而且是越早赚到钱越好。这所有的一切,内含着充分合理的逻辑思维。但我们有时候不肯承认,有时候又会不以为然,有时候还会高谈阔论一番来指出这一切的荒谬……然后,穿上马甲,继续走回老路——似乎所有看似打破传统和固有理念的认识最终都无可奈何地回到了固有的窠臼。换句俗话说,当我们不知道该做什么才好时,就只能多赚钱,以求心安。是的,因为我们不安,因为不知道如何才能心安,所以只好多收藏点货币——哪怕是纸币以及其他替代货币也行,这样可以略解心头不安。大多数时候,这是确能凑效的。所以,我们理所当然地可以这么做。而且也有人告诉我们应该这么做。否则,又有什么好想法、好办法?是的,无数次地退而求其次,赚钱以及更多地赚钱成了我们可以理解又可以操作的现实目标,以至于它凌驾于其他“千差万别”因而不足挂齿的个性目标。除此之外,夫复何求?!这,很合理。是的,也很无奈。人是有限理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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