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恩·清明”散文有奖征文】怀念大姨/周亚新
见到了重病中的外婆,此刻的她已经认不清人了,守候在她身边的母亲说,每当有人来看她,她就问你是勤子吗?听了这话,我心里酸酸的,泪水忍不住滚落下来。
勤子是外婆的大女儿,去世已经三十多年了。这么多年来,外婆很少在外人面前提起她,总以为她已经淡忘,可是在她生命垂危之际,她唯一想起来的竟然是这个去世多年的女儿。孩子是母亲的心头肉,女儿的去世,在她心里刻下深深的印痕,也许只有生命的消逝,这个印痕才可以抹得平。有谁知道,这么多年来,她是如何默默忍受这难以抹平的锥心之痛呢?
对大姨的印象已经模糊,对她的了解,更多的来源于母亲的述说。外婆一辈子养了三个女儿,这在当时的农村是要被人小看的,大姨是长女,也许正是这样的生存环境,造就了大姨坚强能干吃苦耐劳的品格。
大姨是一个坚强的人。当年正值青春年少的大姨,大大的眼睛,白白的皮肤,高挑的个头,还是当时少有的受过教育的女孩子,媒人踏破门槛来给她做媒。然而大姨却有了她自己的心上人。大姨很满意这个同学的人品,外公外婆不满意的是男孩的家庭条件不怎么好,很小时候就失去父母,家徒四壁,嫁过去肯定要吃苦受累。一次一次的说服教育后,大姨意志坚定的向外公外婆表明了自己的态度,非此人不嫁,吃苦受累,她无怨言。大姨的坚定使得家人不得不顺从女儿。结婚后大姨白天像男人般参加集体劳动,晚上在昏暗的灯光下给人织布做衣服,小空闲用来给家人纳鞋底,做四季的鞋子。几年下来,家里的土坯房翻盖成了新瓦房,添置了新家具,屋里屋外焕然一新,日子蒸蒸日上,一点不比别人差。
大姨喜欢花。在我眼前,常常浮现这样一幅画面:在一片鲜花丛中,我的大姨静静的立在那里,眼神依旧清澈,看着满院鲜花笑容满面。她小小的院子里,每到春夏之际,桃红李白,花香四溢,蜂来蝶往,生机盎然。大姨院里的空地,全被大姨用来种花养草。她一遍一遍的浇水除杂耙地,花儿草儿也没有辜负她的辛勤:眉豆的小吸盘紧紧抓住墙面爬上屋顶,片片绿的发黑的叶子挨挨挤挤,犹如巨大的绿毯,把夏日的酷热隔绝开来,星星点点的粉红色豆花点缀其间。步步高不愧叫步步高,粉的黄的白的喇叭式的花朵各个昂首向天,一朵顶着一朵纵向排列,争相怒放。指甲花开放时更是只见花不见叶,远望如同红色的云朵。这时候,大姨会在傍晚采摘下娇嫩的花。放进瓷碗,用大块的白矾将花朵捣碎,用缝衣针挑出一点,轻轻的放到我的指甲上,再轻轻的拨开弹平压实,用肥大的眉豆叶子包好,最后用细棉线系住。睡上一觉取下来。这样反复几次,指甲便是红红的,透着亮光。这种场景一直记忆犹新。
大姨很喜欢孩子,但是她却没有自己的孩子。她把对孩子的爱寄托在我身上。每次我随母亲到外婆家,她就坚持我留下来住,吃喝拉撒全由她来照顾,甚至还提出过让妈妈把我送给她来养。
那年大姨一直肚子痛,坚强的她总是忍着,就医时候已经是晚期了,竭尽全家之力,还是不治。殁年三十六岁。
作 者 简 介
周亚新,上世纪七十年代生人。希望用文字表达对生活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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