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奸咬断恶少舌,掐扼被绑裹脚布:清代“轮奸杀人案”破解

乾隆年间,有一裁缝,妻子早故,惟有一女,颇有姿色。裁缝但凡出门,总将女儿关在楼上做针线活,乡里轻薄浪荡的恶少对她无不垂涎三尺,然始终无机可乘。一天,裁缝傍晚回家,见房门大开,呼女不应。登楼查看,只见女儿惨死凳上,双手被她自己的裹脚布绑得紧紧的,裤子褪开,地面有半截舌头,女儿脖子有掐扼的痕迹,显然因奸被杀。裁缝慌忙报官,官府勘验现场后,立刻签发海捕公文,缉拿断舌之人。

很快,城隍庙里管理香火的庙祝,发现有人伏在香案底下,口中鲜血淋漓,问他只是摇头无法说话。碰巧捕快循迹而来,将其押解回衙审讯,知县稍加讯问,其人便低头伏罪,案子就此审定。不久,新知县到任,在细阅卷宗材料后,非常疑虑,认为行奸必然先要调戏,调戏必然先要亲嘴。按常理讲,调奸时,舌头既遭咬断,断舌之人急欲处理伤势,必然负痛而逃,怎会继续将女子绑缚凳上奸杀?

此案情节必定不止一人,凶手也并非断舌者!官府随后重杖释放断舌男子,欲另缉凶手。知县天天审问板凳和裹脚布,引得围观百姓拥挤如潮。数日后,县衙门口贴出公示,声称准备复审。知县先同武营约定:“待人多挤不开时,我如闭门,你们立即放炮,本县亲自坐镇大门,将围观者逐一放出,决不可走漏一人。”

复审如期在校场举行,知县故弄玄虚:“本官为破此案,不得已连日夹凳鞭布。昨夜经神明指点,今日凶手可获,我已命人将裹脚布系于堂上两边柱子,想出去的人以手扶布,由东向西,方准放出。若凶手碰布,布便会绞手,无法脱身。”围观百姓只好站立一边,按秩序扶布而出。其中两人,尚未靠近裹脚布,手脚就已惊颤不定,知县当即喝令拿下。

在这之前,公差某甲业务精练,颇有才干,新知县十分器重,询问他关于此案,内心有无可疑之人。某甲熟悉本地无赖恶少与不法之徒,拱手答道:“别的倒没什么可疑,只是城外有两人,形迹放荡,终日在城隍庙前赌钱,或到酒肆饮酒,彼此形影不离。自从此女死后,数日不见他们踪迹,断舌者认罪关押后,这两人又出来活动,惟此可疑,然无确凿证据。”知县恐冤枉好人,不愿轻易拿人(不肯妄拏)。

捕快侦知两人复审当天也要前来观看,知县便决定放炮关门。后面果见两人举止可疑,公差擒获后稍加一审,两人便乖乖认罪。原来,案发当日,有一货郎路经裁缝家,女子下楼买线,论价后回屋取钱,有位恶少趁机躲入门内。女子付钱关门上楼,恶少突然现身调戏,强行搂抱亲嘴。女子羞怒之余,咬断他的舌头,恶少忍痛逃离。后有两少年经过,见大门半敞,便侧身入内,屋里虚无人声。上楼发现女子呆坐如痴,两人立刻将她强搂在怀,动手调戏(搂而求欢)。

女子大呼,其中一人堵住她的嘴,一人解下她的裹脚布将她绑在凳上。两人轮奸后,深恐女子呼号,便扼喉掐死,逃离现场。真凶既已归案,招供实情,案子因此得以审结,两少年俱按律论死。听说审理该案的新知县乃是袁枚(闻署任者乃袁公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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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译自《折狱龟鉴补》卷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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