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旁边的“田”
崔潇月
苏霍姆林斯基说过,不要把学习局限在教室的四堵墙壁里……在教室的旁边,还应当有一块“田”,让学生在那里从事智慧的、被某种思考所鼓舞的劳动,最主要的是让学生能够同时看见、观察和动手。
在《走进社会生活》这门课程中,我带着学生走进了教室旁边的那块“田”——一家与学校一湖之隔的养老院,开启了走进社会生活的真体验。
这次养老院之行,我们没有具体的活动分工,只要求学生根据自己的喜好和特长,自由选择想做的事情。女生大多选择帮助老人整理房间、打扫卫生,男生教老人使用手机,还有部分学生跑到菜园里帮助老人捡菜、浇水。
他们开心地忙碌着、交流着、倾听着,就连平时不善言辞的几个学生也很快融入集体的节奏。这不只是教育学中的“同群效应”,更应该是出自学生内心的喜爱——他们自由放松地释放着自己,所以表现得异常兴奋。从他们蹦跳的步伐中,在他们绚烂的笑脸上——我似乎听到了生命快乐拔节的声音。
离开养老院后,学生一致提议要在湖畔公园进行交流,看来他们的思想是真正“放飞”了。在公园一角,我们席地而坐,体验交流拉开序幕。
一个女生说:“我今天帮一位老奶奶洗了头发,因为我在家也经常帮奶奶洗。'老吾老以及人之老’,看着老人那脏成一坨的头发,我就很想帮她洗干净。老奶奶被打扮得干干净净,开心得像个孩子,可我的心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这些老人太可怜了,我觉得仅仅做到'老有所养’还不够,他们的精神世界更需要滋养。”
另外一个女生说:“对,我也这样认为。我在整理一位奶奶的床铺时,发现她枕头旁边有个布娃娃,上面还用透明胶贴着一个名字。奶奶说,那是她帮女儿照看小孩时给外孙女买的,现在外孙女长大不需要了,她就带回来放在自己身边,想外孙女的时候就抱抱……”说到这里,女孩哽咽着表示她会经常去看望这些老人。
一个男生说:“我准备和妈妈一起去。”“你妈妈?”大家带着疑惑看着他。他赶忙解释:“对,我妈妈。我们在帮助老人上网时,其中一位爷爷极力排斥回避。后来我们打听到,那位老人已经没有亲人了,逢年过节也没谁来看过他。得知这些我很是同情,所以给妈妈打了电话。征得妈妈的同意,我告诉老爷爷以后我会和妈妈一起看他。爷爷惊讶得好长时间都没有缓过神来。”
“我的感受与你们不同。”又有一个学生发言,“我在浇菜时与老人聊天,感觉他们生活在养老院还是挺幸福的。有吃、有喝、有同龄人陪伴,相处好了周围的人都可以成为亲人,这样也让在外工作的儿女少了一分牵挂。即便他们在家,儿女也不可能天天陪伴,年轻人也有自己的不易啊!”
你一言我一语,学生继续分享着,那种教室里的拘谨和胆怯早已荡然无存,我忽然发现了教育的轻松与美好。原来,我们一直想要的快乐学习、健康成长,竟然就在教室旁边的这块“田”里。
“知者行之始,行者知之成”,我不用再费尽口舌去讲解什么是亲近社会,更不用再煞费心力地排练怎样亲近社会——学生的行动体验就是最完美的答案,没想到教室旁边的这块“田”竟然具有如此强大的魅力。
教育不应只有分数和升学,更要让学生有完整的成长和坚定的价值追求;教育不仅要关注知识和技能堆叠的厚度,更要关注学生意志品质和涵养的高度。因此,教师既要站好教室里面的那个讲台,又要用好教室旁边的那块“田”。
(作者单位系山东省成武县实验中学)
(中国教师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