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袁隆平!今天,我们所有人欠他一句“谢谢”

2021年5月22日13点07分,“杂交水稻之父”、中国工程院院士、“共和国勋章”获得者袁隆平在湖南长沙逝世,享年91岁。
在今天,专注于科研,同时又对解决民生问题做出过巨大贡献的,我记忆中最出名的有两人,一位是在非典和新冠疫情中居功至伟的钟南山院士,另一位,就是袁老。
在城市化已经取得卓越进展的今天,“农民”总是让人忍不住与落后、低端与贫穷挂钩。但是,袁老却将自己的一生都倾注在农业上,并且为中国的粮食问题,做出了巨大贡献。
有趣的是,袁老并不是一个农家子弟,袁老的父亲在当时的国民政府担任文职,还是冯玉祥部第二集团军上校秘书,母亲是教会学校的英语老师一一旧中国典型的知识分子家庭,与旧中国的农民可谓两个世界的人。
三十年代出生的袁老,他的整个童年到青年阶段,都目睹了旧社会的黑暗与贫穷。新中国百废待兴,人虽然还没有现在多,但也是一个超过5亿人的大国,且刚刚经历了战争,在农业技术落后、化肥还未取得进展的情况下,粮食,是一个大问题。
而后来为中国粮食问题做出巨大贡献的袁老,就在这时,因为一个偶然的原因,决定学农。
很多年以后,面对采访者的询问,谈起如何走上农业科研的道路,袁老开玩笑说自己是“上当受骗”。小学一年级的时候他在武汉读书,有一次老师带小朋友们去郊游,到了一个园艺场,进去以后,到处的花草景象深深吸引着袁老桃子结在树上红红的,好美丽。葡萄一串串一串串的,引得我口水直流。这学农美啊!
这件事情成为袁老后来坚决选择学农的直接原因,因为种种原因,袁老从小就随家人颠沛流离,小学他换了三间学校,初中又换了三间学校。辗转汉口、长沙、重庆三地,高中又回到汉口,之后又去了南京。
1949年8月,袁老坚决进入重庆北碚夏坝的相辉学院农学系读书,后又先后在西南农学院农学系农作物专业和重庆新建的西南农学院农学系学习,直至毕业。
1953年,袁老从西南农学院毕业以后被分配到偏僻的湖南省安江农校任教,当时他就已经萌发了解决中国粮食问题的想法,但因为种种原因,他险些与后来拯救无数中国人的杂交水稻擦肩而过。
20世纪50年代,因为苏联的影响,农业科学迷信苏联科学家米丘林、李森科的学说,这两人认为无性杂交可以创造新品种——现在连小学生都知道是错误的,但在当时的中国却没有人怀疑其真理性,连袁老也曾经被他们误导了好多年。
被误导的时期,袁老就做无性杂交的实验,他把番茄嫁接在马铃薯上面,想着上面结番茄,下面结马铃薯,那该多好啊!实验做了,的确是上面结番茄下面结马铃薯,但是把收获的种子第二年种下去,马铃薯是马铃薯番茄是番茄,袁老失望透顶。他又做实验把西瓜接在南瓜上,长的瓜西瓜不像西瓜南瓜不像南瓜,但是种到地里,第二年还是西瓜,一点没有变。
实验最麻烦的地方在于,完全是事实为根基,不能像理论科学家一样坐在办公室里分析,需要到外面去,而且实验一做,就要等很长时间才能结果,几个实验误导了袁老好几年。
这时登在《参考消息》上的一篇文章将袁老从错误的道路上拉了回来:克里克、沃森和威尔金斯发现DNA双螺旋结构,西方的遗传学研究进入分子水平。这时袁老才意识到,自己居然还在听米丘林和李森科的鬼话,搞什么无性杂交,白白浪费数年时间!
但是,明确了方向,不代表就能一夜成功。水稻是自花授粉植物,雄蕊雌蕊都在一朵花里面,雌雄同株,是没有杂种优势的品种。加上水稻花小,杂交是当时公认的世界难题,设在马尼拉的世界水稻研究中心就是因为困难重重,差点关闭。
袁老最初也很困扰,但经过冥思苦想,他想到一个办法:专门培养雄花退化的雄性不育系,没有自己的花粉,这样不就可以做到杂种优势了吗?
但要找到这样一株雄花退化而且杂交之后产量猛增的“太监水稻”,何其艰难?
于是从1964年开始,袁老跑遍了大半个中国,那时没有空调车,没有高铁,没有高速,而且寻觅水稻不比旅游,他要跑遍各地的农学研究所、大学,下地去找是家常便饭,为此,他必须经常顶着烈日去寻找他那求之不得的“挚爱”。
的确是挚爱,就像相隔两世的恋人,即使是大海捞针,但是有一种信念在支持着袁老。
终于,1972年,袁老的学生李必湖与三亚南红农场的技术员冯克珊在三亚的一个水沟旁发现了一株野生的花粉败育不育株(野败),杂交水稻的研究之路豁然开朗。
如今的中国,已经不再为粮食问题而困扰,从5亿人口时,粮食是大问题,到今天的13亿人口,粮食已经不成问题!这样巨大的跨越,已经足以让世界侧目。不能不说,袁老在其中居功至伟。
而且,袁老不仅仅解决了中国的粮食问题,而且,还因为突破了水稻“无杂种优势”的限制,为国际科学界,增添了一抹属于中国人的光彩。
很多年前,袁老就已经被誉为“当代神农”,用来彰显他在农业上的地位,很多人说,袁老应该拿一个诺贝尔奖,农业没有诺奖,生物学奖有的嘛!
但袁老却很少谈奖项问题。其实,袁老生前,领奖早已是家常便饭,并不差一个诺奖,可是我们何时听过袁老将奖项拿出来,炫耀自己的成果?
因为,对袁老而言,有比拿更多奖,重要无数倍的事情。
“我在年轻时做过一个梦我们种的水稻,像高粱那么高,穗子像扫把那么长,颗粒像花生那么大,我和几个朋友就坐在稻穗下面乘凉!”曾经,面对采访者,袁老如是说。
生如夏花之绚烂,袁隆平老先生,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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