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之书》207、闲评《石门颂》，道通艺自通

朋友丹辉在临写《石门颂》，并把自己临写的作品放到“小伙伴群”，我看后说：

丹辉临《石门颂》，更飘逸一点为好。《石门颂》是汉碑里最有仙气、最自由活泼的。你临得很好。笔底轻灵一点。个人浅见。萧娴大师毕生临《石门颂》，我看过她的作品，还没有达到神似。何绍基的临本可以参考，他是以自己的心法临帖，不像，但自成一家，颇有境界。

萧娴临《石门颂》，其病在过刚而少柔，少了飘逸仙气。

丹辉看到我的留言，便说：

爬楼看到了陈老师的提醒，感恩老师！今天书法老师在我们学习了一个星期的《石门颂》后，让我们掉头再学习汉简，目的是以《石门颂》碑文的大气厚重改善我们写汉简时太过飘逸轻浮的状态，我将尽力用心体会感悟。

我说：

《石门颂》里有汉简笔意，像那个“命”字，“诵”字，长长的一竖。字写古拙不容易，写飘逸更难。而《石门颂》里有古拙，有飘逸，两者完美结合。这才是奇迹。

萧娴大师临的《石门颂》，苍劲有余，秀逸不足。

轻浮是轻浮，不是飘逸。飘是飘，浮在纸上，飘逸是空灵洒脱。

丹辉读后即说：

明白了，谢谢陈老师提示的“空灵洒脱”，这的确是艺术的至高之境！我会努力体悟之！

这些闲聊中也有对艺术的真知灼见。

我上高中时就临写《石门颂》，不过不是从原碑入手的，恰恰是从何绍基的临本入手的。算来有三十年了，我非常喜欢何绍基的临本及其隶书作品。到了1996年，我临写《石门颂》原本，临写了很多年。1998年，我还在西安书院门一家画店看到新拓的《石门颂》整拓，有普通人家十多平方的一面墙那么大，非常精美，当时就标价四万元。1998年的四万元，可以在西安市购一套一百平的房子。

我非常喜欢《石门颂》，喜欢其飘逸中的古拙，古拙中的飘逸。

我也购了多位名家的临本，如萧娴临写《石门颂》。我也看过名家临写《石门颂》的教学篇，如王镛、张继的临写，都不满意。浙江书法家陈启元的临本，形神俱妙。

即便是大师临本，也有缺陷。有时候，艺术家的某些长处也会转化成缺陷。比如萧娴老人的书法，大气阳刚，阳刚过度了也不好，过犹不及。所以，她临写的《石门颂》未得《石门颂》的精微，尽管很多大师对她的临本评价极高。

这涉及艺术品鉴了。如果你日后对中国传统艺术感兴趣，这样的文章读读还是好的。丹辉博士，都快五十岁的人了，开始学习书法，每天花时间临帖，这样的精神很感人。经常她每天花四小时在习字，铁线篆写得非常有功夫。她喜欢艺术，艺术带给心灵安宁、充实，她也通过习字来修炼定力。

如果你有一天也想获得身心的安宁与专注，那就习字吧，中国书法，会带你到无限美好的艺术世界、心灵空间，在艺术中，与真实的自己相遇，与道相遇，与禅相遇，与灵性相遇，与天地元气相遇，那时候，你才会懂得为什么书画艺术，会有“元气淋漓，真宰上述”的妙境，中国书画，会有神品、妙品、逸品之层境。也会懂得，真正的中国书画艺术家，一定是一个修行人、悟道者，也一定是个大学者、大哲人。艺以载道，艺能通道，艺即是道，妙不可言。

感而慨之，赋诗一首：

闲评石门颂，道通艺自通

人奇字态古，心悟画境空。

有法成无法，云龙化神龙。

元气随笔漩，真宰我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