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奇事——三副药

三副药

                                            刘述涛

在龙泉县，谁要是得了病，久治不愈。就会有人建议，去找许三副看看。许三副，自然不是他的本名，他的本名叫许自功。许自功的父亲，爷爷都是很有名气的中医。尤其是许自功的爷爷，还有个“壶公”的称号，他用大壶装药，带药行医，有求必应，从死亡线上救回的人不计其数，所以，人们称之为“壶公”。

还有说，有一天，许自功的爷爷在行医途中，遇到一伙人抬棺材出葬，他发现棺材里仍在往外渗鲜血。许自功的爷爷趴在地上用手指沾血放在鼻前闻了又闻，然后再一捻手指上的血，就大喊抬棺的人，要他们停下。再一问，才知棺木中躺着的是一位难产死了的产妇。许自功的爷爷说，我是“壶公”！我敢保证，里面的人并没有死，你们打开棺木，让我来救，我一定救活她。主家一听，面前站着的就是大名鼎鼎的壶公，立马打开棺木让他治。许自功的爷爷掏出银针，轻轻刺入穴位，才半刻香的功夫，棺木中的人睁开了眼。许自公的爷爷拿起大壶，连灌了两口药进产妇的嘴中，产妇一下子脸色恢复红润，神智也清醒起来，才刚要坐起，孩子就顺利从胯下产出。母子平安，人都说“壶公”是华佗再世。从此，壶公的名头在龙泉县更是响亮。

自然，许自功的名头不如自己爷爷的“壶公”的名号那么响亮，但“许三副”的名号也不是白给的，同样让人一听就翘大拇指。说，到许自功那看病，只要许自功伸出三根指头，那便是有救。三副药一喝，药到病除。不管你病有多重，是躺倒在病床上，还是只剩下半条得命。只要第一副药下去，定能下床。第二副药下去，就能行走。第三副药下去，药到病除。并神清气爽，大步如飞。

也有，到了许自功的面前，早已经是病入膏肓，许自功用手切脉，再一看病人脸色腊黄，气如游丝。就会摇着手，说吃与不吃，这三副药都没有多大的作用，还是另请高明吧。人家要是还不肯走，还要许自功开药方，许自功就会背着病人对他的家人说，医生能医得了病，却医不了命！我开药方，你给钱，这样的钱，我收了也会睡不着觉。如让我睡安稳觉，那就还是另请高明吧。

当然，也有被人抬进来的病人，病人早已经牙关紧咬，脸色寡白寡白，有进的气进，却没有多少出的气。所有见到的人都说，估计没有多少时间了。而许自功却是轻轻一笑，把下脉，翻下病人的眼睛皮，就会先拿出一粒牛黄安宫丸让徒弟研末，用调羹撬开病人的嘴喂下。然后，仍是三副药，三副药一吃，药到病除。

这样一年又一年，别人的诊所，门可罗雀，许自功的诊所却总是门庭若市。

又是一年的秋天，病人就像树下掉下的落叶一样多，都往许自功的诊所里跑，都是咳嗽，都是咳个不停。

许自功同人说，金木水火土，秋属金，肺又属金，金遇金，自然火气旺，咳嗽的病人就多。

以往，许自功一天看二三十个病人，这个秋天，就要看七八十个，累得许自功天天腰酸背疼。累倒不怕，可怕的是有人吃了许自功三副药竟然不见好转，还好多有反复的病人。虽然病人再来，再开三副药，也没说什么，但许自功的心里却开始犯嘀咕，心里想是不是病人一多，自己心浮气燥，开出的药方子有问题，份量不够？

再有吃了六副药，仍咳嗽不见好的病人，许自功特意拿过药方子来看，一味药，一味药的看，发现不是自己药方的原因呀。

哪是什么原因泥？

许自功开始细查，这一查才发现原来是药材的原因。眼下的药材越来越不地道，有些药只有原产地的才有作用，而现在哪都在种，哪都出中药药材，其实不是原产地种出的药材，根本就没有药性。就比如当归，唯有甘萧岷县产的当归，才被称之为秦归，是公认的地道药材。可眼下有四川当归，云南当归，都入药，哪有用？还有一些中药材种植竟然同农作物种植一样，还打农药施化肥。

药材没用，拖累神医！

许自功把诊所关了，从此不再行医。关门的那天，他跪在父亲、爷爷的遗像前说，不是我的医术不行，而是现如今的药材不行！我不想咱们家世世代代传下的名医之名，毁在我的手上，所以，我只能够关门大吉，不再行医。

从此，人们再也听不到“许三副”的名字，三副药，治好人的病的事情，也就慢慢成为了一个传说。

（本故事纯属虚构，请千万别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