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一首《秋风词》,不知诉说了多少人的爱情滋味

《秋风词》·李白秋风清,秋月明。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入我相思门”,这熙熙攘攘来往的人世间,这林林总总的光怪陆离里,这生生世世的轮转复沓中,谁没诚服在“相思门下”,谁没入过“相思门中”,谁能没尝过七情六欲爱恨缠绵苦辣酸甜的爱情滋味?这一味人间药丸,人人爱之,人人怯之。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于是,“相思”变成了一种无法言表的病,从里到外,从远到近,从男到女,从古到今,一直循环不息,多少人为之甘愿中毒,甘愿沉沦,甘愿长醉不醒。泗渡一次爱情的海,甜蜜的、痴怨的、认真的、酸涩的各种沉溺的五味杂陈,谁能化身为一只“爱情鸟”飞渡到快乐的彼岸?诗仙李白坦言道:“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这爱情是一味相思的药引,爱时相思,不爱了也有相思;见不到相思,见面后亦是相思;醒也相思,梦也相思,相思过还是相思。相思是爱情故事中一曲最为响亮的主弦律。

相思是一种莫名的状态,没有缘起,不由时间,不定地点,不说分明。“相思一夜情多少,地角天涯未是长。”相思长,长相思,“日日见君君不知”,这相思啊!是一个人的游艺,一个人的买醉,一个人行走在相思的情海中。“他生莫作有情痴,人间无地著相思。”相思人都一个“痴”字了得,都怨相思苦,都道相思恨,莫不相思了,却止不住的相思泪。贾宝玉唱“滴不尽相思血泪抛红豆,开不完春柳春花满画楼,睡不稳纱窗风雨黄昏后,忘不了新愁与旧愁”。虽与林妹妹朝夕相处,日日相伴,只是这一会子的短暂离开,在这聚会的恍惚瞬间,贾宝玉却染上了相思病,这病不轻,病得“展不开的眉头挨不明的更漏,啊,恰便似遮不住的青山隐隐,流不断的绿水悠悠”。痴情人话相思,道相思,诉不完的相思无悔。

“相思一夜梅花发,忽到窗前疑是君。”相思不能寐,对窗一夜等天明,时间蹉跎着岁月老去,相思蹉跎了这梅花新发。看来,冬来望春,早梅俏枝丫,倒是勃发,梅花是傲立孤寂坚挺的象征,在大雪纷飞的时节,暗香幽然独自来。这一切,似乎预示着一层苦苦的坚守破冰,便有了“忽到窗前疑是君”的期望,到底君来否?其实并不重要,梅似君,梅若开,君便在,相思变成了最美的慰藉相依相偎。牵绊着,放不下,吃不香,睡不了,这是相思的通病,一样的姿态,一样的形式,一样的心绪,何苦相思来着?李白说:“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识。”那不如不相思,成吗?这可由不得你,“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会不会相思,谁能把控得住这相思的源头,就像老树忽地发新芽,断更溪水一朝复流淌,就像“草色遥看近却无”的春风又绿了,关不住的人间自然道,不说想与不想,愿与不愿的矫情,这世上人,会不会相思,人人都会害相思。莫不相思,唯有当初不相识。但,不遇见这个他(她),你就会遇见另外一个他(她),这是不争的事实。

“相思本是无凭语,莫向花笺费泪行。”无语话相思,相思人“道不尽相思”,独自享受相思默默的过程,知己不能言表,朋友不能诉说,任由谁都不好倾吐这相思的苦闷,相思是一个人的独舞,相思是一个人的沉寂,说不是相思是好,还是不好,没有人克制这相思,唯有千行泪,滴滴入了相思笺吗?温庭筠说:“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相思入骨里,温庭筠一番机巧的写意,更加细微地表达出了相思的况味。骨制的骰子,玲珑似滑,红豆俗名“相思子”,一句“玲珑骰子安红豆”,相思便入骨头里了,诗人使巧喻,不细表也分明既不晦涩难懂,又有别开生面的活泛。相思人是否“七窍玲珑心”,这相思入骨入膏育,你可知不知,知不知啊?收尾一句“知不知”,似有回音在轻轻地回旋,不厌其烦地拷问,充满了期待的想念。近来心更切,为思君。思君夜夜凉湿锦,梅傲孤枝透浸心。最耐愁肠重眼影,怎敌寒夜梦独行。

温庭筠是晚唐的著名诗人、中国词史上的重要人物,被称为花间派的鼻祖,诗词清婉精丽,备受推崇,与唐朝女诗人鱼玄机多有诗词应和,《冬夜寄温飞卿》就是鱼玄机写给温庭筠的一首诗歌,全诗心情低落、心绪沉潜,与君诉说一种无所依、无归宿的心境,欲说还休,不说难以藏心头的抑郁,儿女之情表达恰如其分,颇有咀嚼的滋味,说有思,道是有所思。苦思搜诗灯下吟,不眠长夜怕寒衾。满庭木叶愁风起,透幌纱窗惜月沈。疏散未闲终遂愿,盛衰空见本来心。幽栖莫定梧桐处,暮雀啾啾空绕林。在现下,大多数人对易安居士李清照的相思诗词颇为熟稔,成名佳作多,流传也广泛。

其实,中国历史上的女诗人大都擅长情诗的描写和抒发,这是与历史背景和性别性格相关联的。古代是一种处于男权的社会状态,女子不用在外谋职,不用担负养家糊口的重任,于是,有些女子便多了一份赋闲在家的优雅情怀,总得找点事做吧,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不是学习持家,就是精工巧活,偏偏有些诗书人家的父母也将女儿作了男儿来看待,多有文化教育,这样的人家小女儿,知书达理,诗文精通,李格非就是这样的代表人家,于是就出了李清照这般的千古才女。女儿家的诗书,多少都包含着清丽、柔美、粉色的笔调,对于情感描写的把握和视角独树一帜,丰富多彩。去年元夜时,花市灯如昼。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今年元夜时,花与灯依旧。不见去年人,泪湿春衫袖。

思念是一种很玄很神秘的东西,思念或不怕高山流水的阻隔,也不惧门第高低的阻碍,可是,思念能敌得过时间狂野的奔跑吗?去年今时日,花灯绚丽,如白昼似的悬挂,照亮元宵节的夜晚,情人约见,月上梢,黄昏时分如约相见。一见去年时,而今年的元宵节灯火依旧,热闹也依旧,却不见了相约人,这一年来压抑的想念,到头了空欢喜一场,怎么不让人泪湿衣裳?“春衫”一词别有韵味、春来初放的向往,着一身美丽的有着春天蓬勃气息的衣裳等候去年人,该是多么隆重而在意的花事啊。不想,一切依旧,人却不圆,徒留思念的玄让人独自惆怅。

这首《生查子》的构思和所表达的意境,与崔护《题都城南庄》有异曲同工之处:“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不过,崔护的这首诗歌有着一个美丽的传说。据说,崔护在上京赶考时,有一天喝了几杯,便到城南郊外散心溜达,然而酒喝多了舌干燥,于是顺意到了一家花木从生的人家讨水喝,上前叩门,半晌,一位少女从门缝搭话,对答报名后少女给了一杯茶水与诗人。就这样,诗人接着话题与少女攀谈,虽无答应,却有眉目婉转其中。一年后,依旧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崔护情不能已,寻着记忆找来,却是桃花在风中艳艳地开,那与桃花一般的人儿却不知去了何方。这就有了这首著名的诗歌,成了经典中的美妙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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