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届天津散文杯征文】 难忘故乡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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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忘故乡河
天津 刘永红
我的童年记忆里，有一条宽阔的大河--------潮白河，出村走上一里地就到了河边。上世纪五十年代，乡下的孩子们生活单调，没有什么娱乐，捕鱼摸虾就成了生活的乐趣，村里大些的男孩子们常常到潮白河戏水抓鱼，而我家就住在村东头，他们要去河边，我们家是必经之路，有时看到他们三五成群地向河边走，我就悄悄地跟上，次数多了他们也习惯的带上我“看堆”。到了河边，他们脱掉衣衫堆在一起，我的任务就是看守着这些衣物，他们便趟水或游泳到河里去嬉戏玩耍顺便还摸些鱼，摸到鱼就送回岸边，装在一个布袋子里（那是一条毛巾对折成后缝制的）我就一块看着，那时的河里鱼挺多的，每次出去，一人总能提一袋子回来，到家后，大人们把鱼熬熟，有时还都给我家送来个三两条品尝。乡亲们说：“闺女，咱潮白河的鱼可香了，你父亲在外面忙大事，你是吃百家饭长大的，都说吃百家饭有福，你以后注定享福。”乡亲们这是对我真心的祝福。
我五岁那年，大雨连续地下着，潮白河也不再温柔平缓，露出了它狰狞的一面。秋后，随着连续的降雨，河水不断地上涨，乡亲们焦急地注视着水情的变化，村里的孩子们再也不敢去游泳抓鱼了。终于有一天，河水溃堤了，那芦花荡，高粱红的景象变成了一片水茫茫，高涨的河水淹没了庄稼，淹没了村前的小土路。为了生计，家家户户都在找寻出路，本家的三大伯在长春的亲戚给两个年长的哥哥报名进厂当了工人，他们一家人在村口准备乘船离去，三大娘拉着我的手，依依不舍地说：“大菊啊，长大后可要好好孝敬奶奶，你奶奶这辈子不容易呀，一个人吃了多少苦，才拉扯出你们这个家呀。”两个哥哥也围过来“这回我们走远了，不能带你上潮白河逮鱼了”，说着说着，一股离愁涌上心头，我们的眼圈全都湿润了，一条小船载走了三大伯一家，从此再也没有见面，听说他们在长春生活得很幸福。
送走三大伯一家后，奶奶对我说，“看来这庄咱们也待不了几天了，”听后我鼻子一酸哭了起来，我不想走啊，这村子里的大福姑、来增叔，小丫姐，许许多多熟悉的伙伴就要分开了，以后再也难见到了。因为爸爸随着部队进城以后，无法照顾妻儿老小，奶奶只有我父亲一个儿子，家里没有壮劳力，单位也一再做妈妈的工作，要妈妈到市里安家，为了父亲的工作也为了一家人生活在一起，妈妈决定落户天津。
临行的那一天，乡亲们早早来到我家，妈妈把家里的水缸、瓦罐、锅碗瓢盆、箱箱柜柜都分送给了乡亲们，动情地说:“这些年大菊的父亲在外奔忙，乡亲们都挺照顾我们的，没有啥值钱的东西，这些就留给大家使个方便吧，以后大家伙有个事上天津，一定到家里坐坐，吃顿饭。”还有几户人家，听说我们要下卫，也收拾起来，跟我们一块搭船走，我们和几家老乡乘坐木船，离开了祖祖辈辈生活的小乡村——毛庄子。一个颠颠簸簸的小船载着我们驶离了村子，划向了天津城。水声滔滔，浪急水高，映入眼帘的是白茫茫的河水。我的故乡啊，时而平静美丽、时而又泛滥成灾的潮白河，你养育了我们世世代代的毛庄子人，给了我幸福的回忆和收获的喜悦，给了我们如歌的岁月和往昔，你岸边竞放的芦花，茂盛的庄稼，无边的田野，炊烟袅袅的村庄，儿时的记忆被眼前的洪水所吞噬了。
我们的小船在汹涌的河面上前行，一点一点地接近了我们的目的地——天津市，入夜了，借着闪闪星光，我们眼前仍是波光涌动，沿河的村庄田野渐渐远去，城市楼房的点点灯光，渐渐清晰起来，由远而近。黎明时分，一轮红日从东方冉冉升起，我们的小船离岸已经很近了。到了中午时分，小船在金钟河靠了岸，爸爸找到了一辆人力车，将奶奶和妹妹带走，又用一辆手推车和妈妈把简单的衣被装上，一起奔向我们的新家。早来的本家大伯也到河边接我们。从此我们开始了新的城市生活，而村前的那条潮白河一直深深地扎根在我心中。
一晃六十年过去了，去年夏天北方网组织到宝坻采风，听说回故乡，我马上报了名，乘车来到了宝坻的黄庄，波光如银的潮白河映入了我的眼帘，见到了久违的潮白河如同回到了故乡，岸边果树成荫，稻花飘香，一块块试验田栽种着各种农作物，潮白河以她甘甜的乳汁，滋润着这里的稻菽良田，河岸边高楼林立，小区优美，幢幢别墅拔地而起，宽敞笔直的公路四通八达，河岸大地坚实壮观，河面上大桥飞架，平静的河水宛如秀丽的姑娘文雅端庄。啊，故乡的河，难忘的河，你一改旧日容颜，我儿时那低矮的土坯房早已不见了踪影。那时人们的四季主粮玉米、高粱也早已被大米白面取代，那豆粒大光亮的煤油灯已进入了历史博物馆，到处电网林立，电视、网络覆盖村村落落，方便千家万户。我问起我的小毛庄，那里的乡亲们告诉我也早就乡镇化了。我的故乡河，你是我心中永远的记忆，你给我童年，给我欢乐，给我梦想，今天你合着现代化的节拍，律动着时代的脉搏，给善良的人们奉献了唯美的一切，啊故乡河，一条在我心中永远流淌的河。
刘永红，天津市人，天津市老年大学田园文学社会员，天津散文研究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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