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琦

韩琦(1008年8月5日宋真宗大中祥符元年七月初二-1075年8月8日宋神宗熙宁八年六月二十四日) ,字稚圭,自号赣叟。祖籍河北赞皇县(今河北省石家庄市赞皇县),生于泉州(福建省泉州市),后随父迁居相州安阳(今河南省安阳市),遂为安阳人。北宋政治家、词人。韩琦为宋仁宗天圣五年(1027年)进士,历任将作监丞、开封府推官、右司谏等职。曾奉命救济四川饥民。宋夏战争爆发后,他与范仲淹率军防御西夏,在军中享有很高的威望,人称“韩范”。之后又与范仲淹、富弼等主持“庆历新政”。韩琦为相十载、辅佐仁宗、英宗和神宗三朝,为北宋的繁荣发展做出了贡献。在朝中,他运筹帷幄,使“朝迁清明,天下乐业”;在地方,他忠于职守,勤政爱民。是封建社会的官僚楷模,与富弼齐名,并称“富韩” 。宋神宗熙宁八年(1075年),韩琦去世,年六十八。宋神宗为他御撰“两朝顾命定策元勋”之碑。追赠尚书令,谥号“忠献”,配享宋英宗庙庭。宋徽宗时追封魏郡王。韩琦有《安阳集》五十卷。《全宋词》录其词四首。

点绛唇·病起恹恹

病起恹恹,画堂花谢添憔悴。

乱红飘砌,滴尽胭脂泪。

惆怅前春,谁向花前醉?

愁无际。武陵回睇,人远波空翠。

王若水点评:

宋神宗熙宁元年(1068年),韩琦在相州任上还未满三个月,河北地震,黄河决口,大批灾民流离失所,神宗赐手诏给韩琦,让他迁判重灾区的大名府(今河北大名),并被准许便宜从事,大名之任长达五年。这首词就是词人北镇大名时,病后初愈,精神仍然不甚振作,徘徊香径画堂,感时伤春之作。宋吴处厚《青箱杂记》卷八载:“韩魏公晚年镇北州,一日病起,作《点绛唇》小词。”

《点绛唇》这一词牌名因南北朝时期南朝梁的江淹《咏美人春游》诗中的“白雪凝琼貌,明珠点绎唇”句而取名。又名《点樱桃》、《十八香》、《南浦月》、《沙头雨》、《寻瑶草》、《万年春》等。

此词的上阙,辞意凄婉,情景交融,抒发了作者病体初愈、徘徊香径时,悼惜春残花落、感伤年华流逝的惘怅和哀愁。词人病体初愈,精神依旧不振,起来出外走走,正逢暮春,画堂花谢,眼前“乱红飘砌,滴尽胭脂泪”,是实写凋谢的花,暗写老病的人;借花伤春逝,感病叹流年。

下阙转入怀人念远。人老了,就特别容易怀念,尤其是大病初愈的时候。词人不由得怀念起前一个春天,那时有人陪伴,曾经花前共醉,现在又一个春天即将流走了,可惜今春的人,远在异乡,不能相聚,伤感惆怅,更添愁情,甚至于无边无际了。“武陵”指武陵溪,这里借以代指所怀念的人留连之地。怀念的人远在他乡异地,虽回首眺望,终不见人,唯有空空的翠波,一如空空的心境。

词人由病愈体弱,写落花,写伤春,写怀人,写念远,柔弱、惆怅、愁情、伤怀,深情幽韵,笔锋婉妙,若不能自胜,是为抒情之作。在政治舞台上刚毅英伟、喜怒不见于色的韩琦能有这种情调,也是人之常情,如杨慎《词品》所说:“人非太上,未免有情。”唐韩偓《流年》诗有云:“雄豪亦有流年恨,况是离魂易黯然。”

九日水阁

池馆隳摧古榭荒,此延嘉客会重阳。
虽惭老圃秋容淡,且看黄花晚节香。
酒味已醇新过熟,蟹螯先实不须霜。
年来饮兴衰难强,漫有高吟力尚狂。

李都蔚点评:

这首诗作于宋英宗治平二年(1065年)秋天的一次宴请后,当时诗人正在京中任右仆射,也就是当朝宰相。在北宋,韩琦与范仲淹齐名,与欧阳修、王安石等同朝为臣,还是他们的上级领导,也是一代文坛大咖。然而,身居高位,诗人却颇注重晚节之保重,这是很难得的。韩琦在朝期间,还非常重视选拔和爱护人才,他曾提拔和举荐过许多贤良俊士,曾设宴款待过身为布衣的苏洵,欧阳修和苏轼等都曾得到韩琦的赏识和重用。

韩琦的诗平易中见深劲,比较讲究炼意,但与一般的西昆体作家相比,风格又比较朴素。这首诗从水阁入题写九日宴会的兴致。第一句写池馆园林荒凉的感觉,隳摧是颓毁,倾毁的意思,第二句点出九日宴会之事,虽然池馆倾圮、台榭荒芜,却有嘉客来助成重阳雅集,环境虽然荒僻,人的兴致却很高,这一对比的意思一直贯穿到诗尾。三、四两句正面写九日赏菊,是韩琦的名句,这两句借赞颂重阳时节,菊花虽晚开而尤为芬芳而寄意:晚节可贵,要注重晚节。两句含比兴之意,字面上是写菊花犹有晚香,言外之意则是表达自己有岁虽晚而节弥坚的品格。五、六两句写眼前宴会之事,重九宴会饮酒是诗歌中的传统内容,蟹螫也是展现文士风流雅致情趣的传统意象,但此诗不仅仅是简单借用这两个传统的重九意象,还更多地写到了酒和蟹螯本身,这种写日常生活中文士生活趣味的作法带有白居易的特点。诗的最后写自己年老虽不能豪饮。但诗兴仍豪,有翻案之意。

  韩琦这首七律,可谓信手拈来,浑然天成。也就是诗人直抒胸臆而作诗,而不是引经据典;整首诗歌体现的并不是在秋色里持续的的消沉,而是在一片肃杀的秋景之中强调一种高洁的人品,这正是这首诗歌能够被人广为流传的主要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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